第13章 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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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假想
慕容寂再次在同一个时间节点睁开眼。
他眼前事物，几乎和上一个循环毫无区别。
可正因为此，让慕容寂肯定了自己的假想：再次进入循环并不是偶然，他需要做更多的事情才能停止这一切。
或许是找出真凶，或许是杀死对方，乃至消除凶手在整个循环中造成的影响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不能只止步于避开一次黑剑的暗袭。
捋到这里，慕容寂稍稍地叹了口气。
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这种感觉和修行倒有些像：一些刚开灵识的修士，往往认识不到世界的广大与开阔，觉得过个三年五载，自己必定征服修真界；而有一定认知之后，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前路漫漫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一个人成熟的那一刻，就是意识到天地辽远，自己其实很无力的瞬间。
当然，躲过黑剑的一次暗袭是一个很不错的开端。继而找出它的主人，揪出凶手，都可以沿着这条路径尝试下去。
不过，眼下更要紧的一个问题是，慕容寂自己无法完成这些。他需要一个帮手。
在唯一一次引得对方现身了的循环里，慕容寂并不是独自一个人。他还有萧墓在一块儿。萧墓身上有很多慕容寂不能够做到的能力，而且也是在场所有人中，实力最强劲的。
最重要的是，慕容寂现在稍微能信任得过一点的人，也就只有萧墓了。
他在前面几次循环中，把萧墓前前后后试探了个够，对其他人的认知却仍旧是一团模糊的。
如果要寻找一个盟友，萧墓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此，慕容寂把目光放到了宴席上孤零零坐着，仿佛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萧墓身上。
“萧少侠，请饮酒。”
一个瓷白脸颊，规规矩矩穿着永劫域仆从服装的下人忽然出现，他往萧墓座位的方向走了几步——
萧墓在席间的位置本来也靠近树林，由此，这奴仆忽然出现时，萧墓还只当对方是从别处走过来的。
白白净净的小仆从握起酒盏，动作斯文优美地给萧墓斟酒。
可萧墓纳罕地看着他，好像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
慕容寂看着萧墓那一脸探究沉思的模样，简直憋笑憋得很辛苦。
下一刻，他手指一勾，方才斟酒动作还十分熟练完美的“小厮”忽然手上一抖，大片酒水都洒在了萧墓的衣物上。
“你——”
旁边的纨绔公子见状，一时瞪大了眼睛：“哎呀，萧兄，你的衣服——”
那小厮也好像是吓坏了似的，连忙俯下身去，焦急地给萧墓擦拭。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越擦，萧墓那柔软华美的衣物，竟变得越脏
见状，白重锦冷哼了一声，道：“堂堂永劫域的侍从，竟做起事来这般笨手笨脚！最可笑的是，竟然还调到了席间伺候？看来他们的主人，也真是心瞎眼盲，昏了头了！”
萧墓看小厮那惨白的一张小脸儿，摇了摇头，安慰道：“无事。”
慕容寂坐在席首，似笑非笑地看着座下动静。
半晌，他勾了勾唇角，悠悠道：“那么我永劫域招待不周，便请萧少侠去后堂换衣，以作我永劫域的赔礼吧。”
萧墓本觉得不必，但是他话还没有出口，他身侧的小厮就已经垂着头，弱弱气气地说了声：
“萧少侠，请吧——”
那着实是看着年纪还不太大的一名小厮，萧墓念及慕容寂那反反复复的性子，有些担心这小厮会不会回头受罚。于是想了想，还是站起了身来。
“劳烦带路了。”
萧墓拱手行了一礼，低声说。
小厮很寡言，在领着萧墓往后堂走的路上，始终一句话也未说。在后堂到达以后，萧墓自若推门，准备迈步进去。
可没有想到，那名小厮竟也跟了进来。
“你不必——”
你不必进来侍候。
萧墓想说。
可是他定睛一看，那侍从双臂抱怀，靠在门板上，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上似笑非笑。
“萧少侠又不是大姑娘，怎么换个衣服，还不让人看不成？”
萧墓：“”
这下萧墓察觉出哪里不对了。
这个小厮的面容，有六七成似慕容寂！
狭长冷淡的眉眼，挺直端正的鼻，嫣红似舔舐过鲜血的唇本来，这种特征萧墓一眼便能识出。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慕容寂卑微怯懦的样子，更没有见过他弱弱气气和自己说话的模样。
感官上竟一时只觉得诡异，而没有认出来！
“萧少侠，更衣可还顺当，要不要我帮你呀？”慕容寂挑着唇，笑问道。
萧墓满脸的无可奈何，一时都语塞了。
“慕慕容寂。”半晌，他说道。
如此活泛顽皮的慕容寂，让他下意识想要吐出“阿寂”两个字。但是数百年的隔阂和分离，以及最后一次相聚时那句“以后你不要再叫我阿寂！”忽然浮现在萧墓心头，让他不由得舌头打转，又咽回了自己的话。
慕容寂微微带着笑，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坏心孩童。
“你将我叫到此地，有什么事么？”
萧墓并不是笨蛋，他既然知道那小厮就是慕容寂用孤魄捏出来的分身，自然也能够想到“泼酒”、“请到后堂更衣”都是慕容寂的预设安排了。
“萧少侠怎么知道我是有事将你叫过来，而非寻个偏僻之所，将落单的你寻仇灭口？”
慕容寂慢悠悠道。
萧墓像慢半拍似的，认真思索了一下，问道：“唔，这样吗？但是，你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
慕容寂道：“只是开个玩笑。”
萧墓总有一万种方法，化解慕容寂的冷硬和口是心非。
“是这样。”
整理了一下心绪，慕容寂道，“我偶然听人说了一句话，但是不知是什么意思。不如讲给萧少侠听，萧少侠瞧瞧是否知晓？”
萧墓点头道：“好。”
慕容寂冲他勾勾手：“你侧耳过来。”
萧墓靠近到慕容寂身边。
慕容寂低哑地轻轻说出几个字，他微凉的气息就像一根鸿毛，轻轻地挠在萧墓的耳边。
当字音落定时，慕容寂瞧清了萧墓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诧然和震动。
“你你如何会知道？”
萧墓眼神沉了下去，让他这般稳得住心绪的人，竟也肉眼可见地乱了一瞬。
那句话便是上一回循环中，萧墓告诉慕容寂的。他虽然无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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