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锦瑟年华谁与度_凤栖东南枝沈羲遥凌雪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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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锦瑟年华谁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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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不知你可愿意去?我可以帮你举荐。”

        羲赫摇摇头:“笔墨上我倒是略通一些。只是若是去衙门当差,必须得搬到汉阳,我们刚刚在此安顿下来,短期内实在不适合再搬一次。”

        他看着我道:“而且谢娘与黄婶情分非常,若要她离开,肯定也是不愿的。”想了想,算是给张大哥面子道:“不过要是有不紧急的誊抄的活计,我倒是可以做的。还请张大哥帮我留意。”

        张大哥连说可惜,不放弃地道:“你若是想好了愿意,就来找我。至于誊抄的活,我若是知道哪家需要,一定让来找你。”

        羲赫抱拳道:“多谢张大哥了。”

        黄大哥似想到什么:“其实我们周围几个村子里的私塾正缺一位先生,若是谢兄弟愿意,可以去试试。而且学堂离此处不远,就在村前,只是银子比如不如在官衙中多。”

        羲赫眼睛一亮:“这个我倒愿意尝试。”

        张大哥看着羲赫笑道:“听闻进学堂做先生,也是要考一考学问的呢。”

        黄大哥担忧地道:“我听说会考四书五经,还要作诗呢!”又补充道:“这间学堂在四里八乡还颇有名,对先生的要求也高。”

        羲赫看了众人一眼:“四书五经我还记得住些,而作诗嘛,也还能凑合试一试。”

        张大哥似来了兴致:“我偶尔也会做一两首,不过他们都说是打油诗。”他说着抓抓头发笑着:“我们师爷做的诗,那才是好呢。不如谢兄弟你做一首,我请师爷点评点评?也许他能写封举荐信,这样你做先生也容易些。”

        羲赫欲拒绝,但张大哥一再要求,便只得答应了。

        他想了想:“请他点评倒不是不可,只是这里没有笔墨。”

        黄婶忙道:“有的,之前我们描花样子,家里有一些纸和墨。”说着便找了出来。

        羲赫实在无法再推脱,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桌前。

        我见他为难,知道他心中担忧,上前一边为他研磨,一边低语道:“你随便做一首便好,想来不会有事。”

        他点点头,挥毫在纸上写下:

        “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

        刺绣五纹添弱线,吹葭六管动浮灰。

        岸容待腊将舒柳,山意冲寒欲放梅。

        云物不殊乡国异,教儿且覆掌中杯。”?

        我看着那诗,这诗做得甚好,且字也不错,虽然他已经改变常用的字体,但是毕竟十几年练下来,不会不好。

        我轻轻笑了,若是他愿意,哪个做不好呢?

        张大哥拿起纸来仔细读了又读,眼中的敬佩越来越重:“谢兄弟,你这样的才华,不去考功名,实在可惜了啊。”

        羲赫向他抱拳:“不瞒张大哥,我实在不喜官场,只想做个山野间的村夫。还望张大哥谅解。”

        张大哥摇摇头,连叹可惜,却没有再提此事。

        回家路上落下雪珠子来,却不大。我捧了一盘汤圆,正是之前自己亲手包的。黄婶专门挑出来,让我带回家中煮来吃。

        羲赫一路都不停地望着那汤圆,我看到他眼中的期望,当下浅浅而戏谑地对他道:“在婶家没吃饱吗?”

        他揉揉鼻子笑道:“吃饱倒是吃饱了,可是没有全饱呢。”

        我嗔怒地看他一眼:“没全饱是什么意思啊?”

        他指指肚子:“我看到黄婶将你包的留出来了,自然是留一点吃汤圆啊。”

        我正走进房门,回头看一眼他:“那你得劈柴烧水哦。”

        他朝我回应地一笑:“遵命。”说着去屋后了。

        我突然闻到一丝淡淡幽香,不由道:“是屋后的梅花开了么?这样香!”

        他闭了眼细细闻了:“我倒没闻到什么,你先进屋去,我去劈些柴来。”

        我走进屋子将水烧上煮汤圆,袅袅白气中传来淡淡幽香。我一惊,回过头去。只见羲赫一手抱了捆柴火,另一只手上拿了一枝初绽的梅花。

        “真的是梅花开了。这是好兆头呢。”他在水汽中朝我温柔地笑着,我突然觉得这一切仿若梦境般不真实起来。好似天一亮,这美梦便会醒来,徒留伤感与回忆。

        “薇儿,就这梅花做首诗如何?“羲赫建议道,自己先说起来:

        “黄钟应律好风催,阴伏阳升淑气回。

        葵影便移长至日,梅花先趁小寒开。

        八神表日占和岁,六管飞葭动细灰。

        已有岸旁迎腊柳,参差又欲领春来。”??

        我看着那仿若蜜蜡珠子般的花朵,婉若一位睡着了的仙子,那么静默与嫣然。还有馥郁的花香,沁人肺腑。不由应和道:

        “众芳摇落独喧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擅板共金樽。”?

        我端了汤圆到右偏房中,这里一般用作书房。只见羲赫正在木案前画着什么,那枝梅花已经被他插进窗边一只窑变釉双卷草耳瓶中,散出幽然香气。

        我将汤圆放在一旁平日的圆桌上走过去看他。只见雪白的宣纸上绘出根骨清奇的九根梅枝,每枝上皆以白描笔法绘出九瓣九朵梅花来。他没有看我却道:“今日风和日丽,自然是用红色的。”

        这才将第一朵梅花的第一瓣染成绯红。

        “待冬日过了,这幅《九九消寒图》也就完成了。薇儿,你每日来填色如何?”

        我走上前,想了想,又铺开一双洒金红纸,拿起他之前绘图的细羊毫,写下一横。

        羲赫接过我手中的笔,朝我神秘一笑,在另一张上,写下一撇。然后神秘笑道:“待九九过完,看看我俩心中所做是否能对上。”

        我在西番莲缠枝纹青花笔洗中细细荡着毛笔,看红与黑的墨色在笔洗中仿若轻烟般荡漾开去,又如爱恋中的男女交缠,不由道:“那这对联,可要你来写了。”

        他仔细吹着宣纸,闻言笑道:“对联还是我们一人写一半的好。待到春日挂在厅堂中。”

        我点点头,将汤圆端到他面前:“快趁热吃了,明日一早不是还要教黄大哥射箭的么。”

        如此日日白天我做些绣活,羲赫教黄大哥射箭,偶尔与他进山打猎,晚上我们为图上的梅瓣染色,将对联书写完全,日子过得简单平和,却令心有了依靠。

        不觉一个多月过去,这日黄婶的女儿女婿相携来到黄家村,同行的还有一位灰袍白衫蓄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

        张大哥带这位公子到了我们居住的地方,说是想见羲赫。彼时羲赫正在后屋练剑,一套回风拂柳剑正好舞到极处,身法剑法,俨如流水行云,飘逸轻灵。剑气却强,带得屋后几株梅树上积雪飘洒,点点落在他周身,转瞬化做不见。

        “谢兄弟好剑法!”张大哥赞叹起来。又道:“谢兄弟,这是我们府衙的师爷,上次他看过你的诗,便一直想见你一面呢。”

        那男子微微颔首,抱拳朝羲赫一笑:“在下刘振邦。”

        羲赫还礼道:“在下谢羽桓。”又指着我道:“这是拙荆。两位里面请。”

        我端了茶进去堂屋,因身份是已嫁的女子,在黄婶家大家可算作一家人,与她儿子女婿相见自然可以。但是此时来了外人,就抛头露面,于是始终低着头,放下茶便出了去。

        有零星的话语传来,里面有爽朗的笑声,又有羲赫的声音:“刘兄所做实在精妙,在下佩服。”

        我轻轻一笑,羲赫是怀才爱才之人,我们的相遇相知,也多是源自惺惺相惜之情。

        而出了宫,作为最底层的百姓,在这山中,我俩不会日日吟诗作对,他难免寂寞。此时能有一人得他欣赏,也是不错的。

        我的愧疚漫上来,羲赫其实是寂寞的吧……

        转身去了厨房,打算做几个简单小菜让他们可以把酒言欢。

        不一会儿羲赫进来寻我,手中一包腊牛肉。

        “薇儿,这是刘公子带来的。家中可有酒?”

        我点点头:“我正想做几个小菜给你们。那便留刘公子一起吃午饭吧。刚好有菜。”

        “辛苦你了,薇儿。”羲赫吻了吻我的额头,我朝他微笑:“这是应该的啊。”说着推了他一把:“快去待客,省的人家说我们招呼不周,失了礼数。”

        不久,我端上一碟腊牛肉、一碟花生米、一碟腌制的白菜和一碟拌萝卜丝,算作下酒菜了。毕竟,冬日里没有什么蔬菜水果,不若夏秋两季。

        再烫一壶酒端过去,刘公子看了我一眼,登时愣住了。我装作没有看到他惊讶的目光,忙回去厨房炒菜了。

        不久羲赫过来:“薇儿,一起吃饭吧。”

        我摇摇头:“不好,毕竟有外人在。我不便出去的。”

        羲赫看着我,眼中是疼惜:“也罢,不过你自己吃一些,别累到。”

        我盈盈一笑,将手中一盘土豆炖肉交给他:“放心吧。”

        我坐在灶火边绣一方绢帕,这是上次黄婶的女儿带来给我的绣活,先绣上二十方,看看能不能放到绸缎庄寄卖。因此我绣得十分仔细,也许今后,需要用这个维持生计。

        二十方皆是罗帕,我选了四时花卉来绣,桃花、杏花、樱花、合欢、杜鹃、兰花、鸢尾、绣球、玉兰、百合、牡丹、铃兰、芍药、杜鹃、山茶、蔷薇、荷花、石榴、菊花和梅花。

        其实在坤宁宫我的寝殿中,倒是有一幅十二扇黄花梨透雕人物绣百花齐放的落地大屏风,后面是我日常更衣之处。那上面的花朵分别以苏绣、湘绣、粤绣、蜀绣四法绣出,丝线都是以花汁染成,因此一朵朵栩栩如生,是最巧手的绣娘的心血得意之作。

        此时我想着那架屏风上的花朵的形态,在手底下慢慢绣出一朵玉兰来。这是最后一方了,今日正好请张大哥带回去。

        而羲赫那边,我望一望堂屋,那里传来“嘈嘈”的谈话声,希望这位师爷能够协助他获得学堂先生的职位,这样我们的生活便能宽裕许多,也会得到村中人的认可与接纳了。

        “薇儿,你来一下。”羲赫到了厨间,见我正在绣花,不由蹙眉:“也不休息休息,又在绣花,仔细眼睛。”

        我放下手中活计,拍拍裙子站起来:“怎么了?”

        “刘公子看到我们的对联,想询问详细。”他看着我:“我观刘振邦并非一般凡夫俗子,确实有几分才华,也有淡泊之心,为人刚正耿直,便有心结交。你不用怕的。”

        我点点头,又临水照了照仪容,顺了顺鬓边的碎发,这才与他出去了。

        书房中,刘公子与张大哥站在书桌前,细细品味那一幅《九九消寒图》。见羲赫进来,忙道:“谢兄,这幅图是你画的么?”

        羲赫一笑:“闲来无意之作,刘公子见笑了。”

        刘振邦摇摇头:“要说《九九消寒图》我见得不少,但是你这幅却是我见过画的最好的一幅。这枝杈清奇,梅花虽是双钩,但是却能感受其高标孤逸,实在难得。”

        然后才看到羲赫身后的我,忙见礼,面上有些紧张,“见过夫人。”

        我轻轻一福:“公子唤我弟妹便好。”

        他微微一笑,带了羞赧,再道:“方才看到这幅图旁写了一半的对联。便向谢兄弟请教,他说一半是你写的,一半是他,他并不确定你心中所想,我实在好奇,便冒昧请弟妹过来指点。”

        我看了一眼羲赫笑道:“不如我与谢郎一同写出?”

        羲赫点头:“正有此意。”

        于是另取了常用的宣纸来,我俩分站书桌两边,一起写下心中所作的对联,并且,心中怀有满满的期待与小小的紧张,不知对方写出的,是否能与自己的对上。

        “春泉垂春柳春染春美。”张大哥站在我身后,念出写好的句子。

        “秋院挂秋柿秋送秋香。”刘公子站在羲赫身边,也念出他写的句子来。

        “好!这对联做得真好!”刘公子发出一声赞叹:“谢兄弟与弟妹简直心有灵犀,不愧是一双天成的佳偶。”

        然后细细品味:“谢兄弟你的字真好,一定是师出名家吧。”

        羲赫淡淡笑道:“乡野之人,如何能遇到名家,更何况拜师。不过是小时候临帖而已。”

        刘公子眼中浮上点点疑惑,毕竟,羲赫的说法实在站不住脚,只是,他不愿说,刘公子自然不便相问。

        我上前去看,心中也是称赞。

        羲赫的字,“横”如千里之阵云、“点”似高山之墬石、“撇”如陆断犀象之角、“竖”如万岁枯藤、“捺”如崩浪奔雷、“努”如百钧弩发、“钩”如劲弩筋节。不愧是出身帝王家的天潢贵胄,自幼所学,必然非常人可比。

        “谢娘的字也很好啊。”张大哥在一旁发出惊叹:“我从未想过,女子也能写出这样好的字来。”

        刘大哥闻言拿起我写的对联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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