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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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匹孤狼一般在荒野之上嚎叫,声似恶鬼,音若狼兽。
也不知这密卷是何等材质,在他剖开肠子的那一刹那,羁留在此上的残页便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他忍着剧痛,用简陋的药物将伤口缝上,随后将那一卷残页紧紧抓在了手中。
于是,他将残页上的三个大字,拓印了下来,偷偷去了一趟城里,让识字的教书先生,把这古文翻译了出来。
他七天去一次,一连去了二十一日,方才把其中的字搞得清楚。
“登龙功”
这是沈尘郑重其事地告诉沈奉先的事情。
沈尘虽然不过是一个只摸到了武师门槛边沿的练武之人,但这等高深的武学,他只看了一眼,便动了心机,都会有一种惊世骇俗之意。
故而自七岁开始,沈奉先除了要勤习沈家的基础把式,更要参验这登龙功上的一剑一式。
这登龙功的残页之上,只有一式,仅仅一式,沈奉先十六岁之前,从未在人前使出过这一式。
父亲临终前,将他拉到床边说:“奉先,你要记着,这登龙功上的一式,你若是练不到融会贯通,直入先天,切不可暴露人前,沈家儿郎,不鸣则已,一鸣则要惊人。
叫天下人知晓,沈家儿郎乃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让咱们南山沈家,扬名天下,而你,也要日日精进……”
说罢,他挣扎着举起了手臂,指着北方五老山的方向,他的手指颤抖着,似是有说不清的委屈,与内心的不甘。
沈奉先陪侍在旁,沈家乃是由边疆长途迁徙回到了南山郡,沈家是金雀王朝的罪臣,在十代之前,便被剥夺了无数荣誉与武功技法,发配到了不毛之地。
曾经的沈家,在千年之前,曾有独步境的高手,威压四方,大宗师如云,武学泰斗层出不穷,那是一个充满辉煌的年代,是沈家最为荣耀的时刻。
习武之人,以生死捍卫名誉,这等耻辱之事,就像是篆刻在沈家人灵魂深处的烙印,日日夜夜拷问着这些沈家后人。
“捍我沈家!振我脊骨!捍我沈家!百战可死!”每一代的沈家人,午夜梦回,还是弥留之际,都用声嘶力竭的声音呐喊着这样的字句。
沈奉先的太爷爷曾在边塞放牧,持节望帝京,都不忘颂扬天威。
沈奉先的爷爷为了沈家的匾额,不被摘去,一身贫弱之躯,毅然与横行乡里的恶徒争斗,最后身负重伤,在家七日后,吐血而亡。
如今,沈尘也以这般落寞的样子,静静故去,只余下一式无名剑技,与一柄便宜的铁剑,和一个对这个人间懵懂无知的沈奉先。
“出人头地”。
沈尘在死前那么和沈奉先说道。
沈奉先便在这座小镇之中,日日夜夜练剑不止,若是腹中饥饿,就衣衫褴褛地去各家各户讨些吃食。
这是个只有武道的天下,没有神佛,没有道观,没有慈悲的禅院。
据说,这个世界里,武道到了极致,就能破碎虚空,成为比那些所谓的仙人更为强大的存在,而正是这些强大的武神将世界里的仙和魔都一一屠杀殆尽。
两世为人,前一世浑浑噩噩,一个一无所有的死宅。
胸无大志!
好好先生!
唯唯诺诺!
不知所谓!
一事无成!
宁彦曾经就是这样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直到死的时候,他都还是一个被同事陷害,却不敢吱声的垃圾。
而这一世,也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他尚在梦境,他重生至此,两世的人世经验,让他看透了人情冷暖,也看透了上苍的安排。
或许,这一世,上天都觉得宁彦死的不值,也觉得沈家这十多代的死命挣扎到了尽头。
抱剑观花,应剑而生。
十六岁那年,忽然,沈奉先觉得剑术已是大成,他翻开那一册登龙功,那古朴的文字,他无师自通一般,看懂了其中的关隘。
上面那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正是:
“九星连珠”
那一日,他身无一物,左肩扛着那块沈家的匾额,另一手持一柄磨得发亮的铁剑,大步迈出了沈家宅邸。
他赤着脚,身着麻衣,周围正洋洋洒洒落着大雪,他只觉得浑身冰冷,徒步前往了县城。
他不过是一个武师之境都差的老远的臭小子,上一世,那种无畏于寒意,好似一下子消失在了他的身上。
原本那三股微弱的涓流也一下子感应不到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好似全身闭塞一般的感觉。
沈尘告诉沈奉先,所谓修炼武道,即是修奇经八脉,无论是以剑修武,还是锤炼身躯,最终都是充盈自身,将外界所吸收的能量,一寸一寸锻打肉体骨骼皮囊,最后以强横的躯壳破碎虚空。
以肉身为舟,横渡宇宙,在经历过了宇宙风暴的淬炼,最后成就万劫不磨之体。
沈尘曾觉得沈奉先的躯体并不是那么适合练武,七岁之前,沈奉先极为痴愚,无论如何修炼,他的经脉好似闭塞了一般。
在武道之内,这等经脉被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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