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小镇 徐神仙劫_天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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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小镇 徐神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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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后,夜色马上降临。寒风怒吼,无情的侵袭五里镇,镇上早习惯严冬的人们在黑夜来临之前就已经纷纷回到家里把门窗关得死死的。生长在荒漠里的胡杨,哪怕遇上再大的风沙,它们依然挺拔。这点小小的风浪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丝毫不影响他们和家里团聚,几杯小酒下去,并沉醉在一家人相聚的其乐融融当中。

        夜色朦胧时,一条人影牵着一匹快马从骆驼客栈门口经过朝另一边走去。马是匹枣红马,人是个昂首挺胸的英雄男儿。男人头戴一顶斗笠,他一手牵着马,一手持一把三尺寒剑,傲然在疾风中行走,他每一步都走得苍劲有力,寒风咧咧,身上的布衣在风中飘扬,虽说是尽管逆水行舟,却挡不住他前进的步伐。

        马背上一个穿戴着厚厚布衣的女子,一条长长的白纱将她的脸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男人不畏前路艰辛情愿为女子牵马,足见她们是对恩爱的伴侣。上天就好像是在故意考验她们之间的感情,所以故意刮起这场狂风。如果真是那样,恐怕上天就要失望了。显然,那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他对马背上的女子感情至深,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丝毫没有抛下心爱女子的打算。

        那对男女就像穿行在黑夜里的幽灵,她们从骆驼客栈门前宽阔的广场穿过,而后进入小镇。男人牵马来到一所破旧的屋子面前,他将女子从马背上扶下来,两人一起走进屋。天色越来越暗,屋里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二人走在其中如履平地,就好像是回到她们自己家里一般。

        不一会,屋里亮起灯火,整个小院充满家的温馨。屋子固然破旧简陋,那里确实是那对男女的家。当初雅娜就是在这里遇见居士易的,她也是从这里离开的。短短三个月过去再回到这里,一切都变了,一切也没有变。变的是她离开之前老铁匠死了,不变的是依然有亲人陪在她身边。

        生活是美好的,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你对它有信心,它终会回报给你一个美满的结果。当然,前提是你要做个善良的人,你要为自己的理想舍得付出,你要有坚持不懈的毅力。就像雅娜那样,别看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的性情却如火一般热情,像铁一般刚烈,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她会为此付出一切。皇天不负有心人,看得出她现在很幸福,哪怕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布衣,有时候还要风餐露宿。

        物以类聚,人与群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以雅娜的美貌,她可以轻轻松松嫁一个有权有势的男人一辈子荣华富贵,可她偏偏就喜欢居士易。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可以有很多,可以是他的财富地位,可以是他的相貌,可以是他的才学,可以是他的善良,可以是他的温柔体贴,可以是他的英雄气概。除了财富以外,居士易可以说一一俱全,但这些还不是雅娜最看重的。雅娜最看重的是居士易的品行,两个相爱人在一起,财富可以通过相互扶持、通过两个人的努力慢慢积累起来,这才是感情长久的基础。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只有财富没有感情,一时半刻或许能幸福,十年八年,乃至于十年二十年......不敢想象,这就是一场灾难。居士易品性忠贞,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他会倾尽一切来爱你,这才是雅娜最看重的。

        夜深人静时,居士易长剑在手走出门去。他前脚刚踏出房门,雅娜就在身后问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居士易话不多,他点点头道:“我很快就回来。”

        雅娜知道,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要办,居士易不会急着赶回五里镇。她对这个男人一向是放心的,她走出门去替他整理整理衣服笑道:“早点回来,我等你。”这句“我等你”胜过千言万语,居士易再看了她一眼大步消失在雅娜眼前。

        五里镇,这个关外的边陲小镇自从洛河图重现江湖以来一次次被推向风口浪尖。或许这是种巧合,但也是必然。五里镇处在通往关内外的必经之路上,这里是中原武林和大鹏王势力的风水岭,可以说是个三不管的地方,自然什么消息,什么人都汇集在这里。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来往的人多了鱼龙混杂,是非自然就跟着来。

        众江湖豪杰在白驼宫失利,不巧回中原的路上遇上大雪,各个门派又死了不少人。来到五里镇后,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你不走我也不走,就在骆驼客栈住了下来。在众豪杰心里,死人是小面子是大,辛辛苦苦绕了这么一大圈,没有理由连一点好处也得不到。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等洛诗禾一行回到中原,再去洛英山庄探头探脑,那就不是小事了,五里镇或许是他们的一次机会,这里人多眼杂,人越多就越好把水搅浑,如此一来正好浑水摸鱼。

        有道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众江湖豪杰正蓄势待发之时,徐妙笔偷走洛河图的消息就传到大家耳朵里。要不然怎么说老天开眼了呢?这消息正是大家希望听到的。徐妙笔偷了洛河图,关外他是待不下去了,不然的话,程不归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搜不来,他不想掉脑袋,就会想尽办法尽快赶回中原。五里镇是回中原的必经之路,大家等在五里镇正好以逸待劳。等徐妙笔一到,洛河图是谁的就要各凭本事了。居士易此时来到五里镇,也是出于同样的目的。不过,他心想的不是和别人去抢洛河图,而是尽力化解这场武林浩劫。

        居士易趁着夜色来到骆驼客栈。夜已深,骆驼客栈已经打烊,住在里面的武林人士早就各自回房去,客栈上下一片安静。山雨欲来风满楼,在这片平静之下是时不待我的紧张,居士易此刻就能闻到刀光剑影的味道。

        他见整间客栈只有一间房还亮着灯,并施展轻功来到那间房门外。听到房间里有水声,居士易从门缝往屋里望去,老马正在往木盆里倒热水,然后道:“臭婆娘,你试试,差不多了吧?”周三娘把脚放进木盆里,过了一会,周三娘唉声叹气起来。老马一边给她洗脚一边问道:“怎么了?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呀?”

        周三娘瞅了他一眼大骂道:“你除了给我洗脚,还会帮我做什么?”

        老马一听急了,目不转睛看着她道:“你小声点,别让别人听见。”

        周三娘不快的问道:“听到怎么了?”

        老马道:“好歹我是个男人,我只听说过婆娘给男人洗脚的,你听谁说过一个大老爷们给老婆洗脚的?传出去你让我的脸往哪搁?”周三娘一听看着老马深吸一口气,她刚才还对老马很挑鼻子竖挑眼,现在又觉得老马也挺不容易,她是该知足了。

        安静一阵,周三娘道:“要不咋们出去躲躲吧。”

        老马不解的抬头问道:“躲什么?”

        他真是让周三娘着急,周三娘揪着他的耳朵骂道:“我说你是不是傻了?”

        老马“呀呀”直叫道:“疼疼疼......”周三娘这才肯放开他。老马傻笑着道:“这几天客栈里这么多客人,有银子不挣,婆娘,你才傻呢。”

        周三娘真是拿他没办法,叹一声道:“哎,我看你是离开江湖久了,就不知道江湖险恶咯。”

        老马不服气道:“谁说我不知道?”

        周三娘道:“既然你知道,那咋们出去躲躲又能怎样?”

        老马又来了道:“那客栈怎么办?”

        之前的话算是白说了,周三娘自言自语道:“老娘怎么嫁了你这么一个呆子。”她喝道:“是客栈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什么时候掉进钱眼里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死了,老娘转头就去找个比你年轻,比你长得好看的。”这下老马可怒了,他将擦脚的抹布往木盆里一扔站了起来。周三娘见他急眼了,又心疼道:“行行行,你就是我的冤家,我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这还差不多,老马气消了一半,蹲下来接着给她洗脚。周三娘想了想道:“我这两天一直心神不定的,总觉得要出大事,你说那些江湖中人干嘛赖在咋们这里不走?”

        老马顺口答道:“为了洛河图呗。”

        看来他不傻,周三娘道:“这不就对了。”她停住叹一声道:“真是没想到,那徐妙笔也有胆子去偷洛河图,我们还是出去躲躲吧,只要能保住性命,这间客栈不要也罢。”骆驼客栈是她们两个人的心血,老马实在舍不得。周三娘明白他的心思,耐心的劝道:“都是些身外之物,只要我们两个人活着,什么都会有的。”

        这话使老马心里很舒服,可他还是有顾虑,为难的道:“那严公子怎么办?他对我们的恩情天高地厚,要不是他,我们哪有今天?”

        周三娘沉默了,过了好一会骂道:“你说公子怎么交了这么一个朋友?”她有思虑片刻“哎”的一声道:“要不这,咋们先躲出去,然后再派人出去打听公子的下落,让他别到五里镇来。”老马一听,终于肯点了点头。周三娘大喜道:“那好,事不宜迟,明天一早,不等那些祖宗睡醒,咋们就走。”商量妥当后,老马端着木盆推开门走出去,居士易急忙避到暗处。老马倒了洗脚水后回到房中,接着屋里的灯灭了,居士易这才离开。

        按事先说好的计划,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趁众武林人士都在酣睡时,老马和周三娘就让客栈里的伙计收拾细软,除了必要的金银和牲口其它什么都不带,然后一起偷偷打开客栈大门。

        大门刚一打开,一个裹得像个粽子的人就撞进门。老马、周三娘等人一瞧,那人喘着长气,清晨天寒地冻,哈出来的气凝结成一层白雾,他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在往门外望去,一匹乌黑的快马栓在门口,想来那人是来吃饭的。

        这一大早,来人不会是连夜冒着风寒赶来的吧?老马、周三娘等人多看了他几眼,大家正打算要走,可没有人愿意留下来伺候他,周三娘道:“要吃什么,要喝什么自己去拿,里面的东西全都白送。”说着,她对身后的人挥挥手道:“快走,快走......”

        刚抬起脚,那人道:“老马、周三娘......”声音如此耳熟,老马和周三娘停下脚步。来人揭下蒙在脸上的面巾道:“是我。”

        一瞧是徐妙笔,老马、周三娘正打算躲着他呢,偏偏就撞了个正着。二人大急,老马四下看一眼问道:“徐兄,你怎么跑这来了?”

        周三娘冷了他一眼抢着就道:“不想掉脑袋就带着那件东西从这里快点滚,老娘已经被你害得够呛,不想再给你陪葬。”

        哪知话言刚落,身后一声喝道:“这不是徐妙笔徐兄吗?”这下子老马和周三娘想跑也跑不掉了,周三娘一脸无奈。史文天匆匆来到跟前拱手道:“徐兄,在下正好有事找你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咋们换个地方。”史文天不顾徐妙笔愿不愿意,他一边说,一边把徐妙笔推出门。

        看样子史文天是想独吞洛河图,他如意算盘打的也太有恃无恐了吧?难道他想就这样在老马和周三娘眼前把人带走?周三娘“哼”一声冷冷道:“史大侠,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没长眼睛呀?”

        史文天一听转过头来,见周三娘挑了他一眼,他急忙笑笑道:“两位,在下和徐兄有点私事,就不打扰了。”

        周三娘不依不饶道:“私事?看来史大侠不仅当我们是瞎子,还当我们是傻瓜。”

        这个时候,史文天没空和她胡搅蛮缠,要是等客栈里的人都醒过来,徐妙笔和洛河图都不是他的了。史文天气得一指周三娘道:“你......”他这时才发现老马、周三娘一伙都背着包袱,并消了消气拱手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最好谁也别妨碍谁。”

        话说的轻松,周三娘道:“史大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不就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逼徐妙笔交出他身上那件东西吗?等他把东西交出来,你再一剑杀了他,带着他身上的东西远走高飞,从此以后,江湖上就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你的下落对吧?”

        心事被看破,史文天怒火中烧暗暗握紧拳头。住在客栈里各门各派的人听到楼下有动静全醒过来,史文天还没来得及发火,众人已经围了过来。刚一见面,楚天错就阴森森道:“史兄,你也太不够朋友了,难道你想独吞不成?”

        史文天见众人对他怒目直视,连忙拱手道:“史某怎敢,在下是想先拿到洛河图,再和各位一起分享。”

        柳剑眉一听冷笑一声问道:“史大侠你要是拿到洛河图,你还能和我们一起分享?在下是不是听错了?”柳剑眉话刚落地,众豪杰并杀气四起。

        这下可好,想跑跑不了,想袖手旁观要看这些祖宗的面色。周三娘打量了徐妙笔一眼,怪的是大难临头,徐妙笔怎么就不着急呢?谁爱打打杀杀的那谁到一边打去,打坏了东西无所谓,别找她们的麻烦就好。周三娘回过神来一摆手笑道:“各位客官,这件事和我们可没什么关系,要动手,我们给各位腾地方。”

        见老马、周三娘一行带着行李,阴司不冷不热问道:“两位这是要到哪里去?”

        周三娘瞅了他一眼骂骂咧咧道:“各位都是我们的活祖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她说着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回到柜台前,将包袱狠狠摔在柜台上大骂道:“要吃饭的,我们这里有酒有肉,想打架的到外面去,那里地方宽敞,各位想怎么打都行。”见周三娘打算不走了,老马和手底下的伙计纷纷折回去整备干活。

        周三娘这一闹气氛缓和不少,不过,事情要想就这么不了了之,也没那么容易。众人迟迟不动手,徐妙笔迈开脚步大步走进骆驼客栈,在客栈正中央一张桌子面前坐下喝道:“伙计,有什么好酒好菜尽管上。”众人只知道徐妙笔胆小如鼠,他唱的是哪一出谁都不清楚,众人一时间有些心虚,纷纷回到客栈坐下来,将徐妙笔围在中间。

        瞧见众人都已经平静下来,周三娘拿了壶热好的酒走到徐妙笔跟前,她亲自给徐妙笔满上一杯小声问道:“徐兄,不是我瞧不起你,我说,你有银子吗?”

        反正洛河图在他身上的消息已经传开,徐妙笔也不怕了,他答非所问喝道:“我有洛河图。”“洛河图”三个字一出,在场江湖中人就像恶狼看到猎物,纷纷把目光投向徐妙笔和周三娘。

        周三娘让众人的目光看得心里直发颤,她将酒壶狠狠砸在桌上骂道:“吃你的吧,这是你最后的一顿了。”说完,转身走回柜台,总之离徐妙笔越远越好。

        周三娘的话绝非危言耸听,以眼下的情形来看,徐妙笔能不能安安心心吃完这顿饭谁都不知道。他是严灼心的挚友,毕竟相识一场,有没有银子可以另说,他来到骆驼客栈就是老马和周三娘的客人,老马和周三娘自当金尽地主之谊。这顿饭可能是徐妙笔最后一餐,老马、周三娘别的忙帮不上,只能命人有什么好酒好肉尽管给他上,他喜欢吃什么就让他吃个够。

        不知道他是太饿了还是被吓坏了,满满一桌子酒肉,他狼吞虎咽吃了半个时辰还一副饿死鬼托生的模样。在场这些想得到洛河图的人都在等他吃完,怪就怪,今日这些人似乎很有耐心,徐妙笔在他们面前胡吃海喝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依然觉得无所谓。那是自然,囚犯砍头之前也要让他吃个饱,在众人眼中,徐妙笔已经是个死人,让他吃饱了上路,大家对此保持着默契。

        难道徐妙笔就不知道他今日在劫难逃?他当然知道。自从跟随严灼心离开长安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回到长安。从白无常身上偷走洛河图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活到头了,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天。他如此清醒,可他还是做了。别人怎么可能理解他的心情,直到此刻,他对此事从来没有半点后悔。

        老马、周三娘越看越为他着急,又苦于束手无策。那一桌酒菜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周三娘就让老马给他再换一桌。老马命店里的伙计把空盘子撤下去,他亲自又给徐妙笔上了一桌。徐妙笔也不说一个谢字,他满上酒就痛饮。老马本想劝他把洛河图交出来换一条性命,但看他一脸决绝没有一点畏惧的样子,说了只怕没有用,只得叹息着走开。

        当今世上,敢以一人之力面对整个江湖的,除了徐妙笔,恐怕再无第二个人。讽刺的恰恰在此,就凭徐妙笔那点本事,他有什么资格和整个武林叫板?没有人知道知晓,徐妙笔此刻心情平静如水。他纵横江湖半生把什么都看得通透,活着是那个样子,死了是那个样子,他报着必死之心,偷走洛河图是他这辈子做得最痛快的一件事。

        徐妙笔的胆识令人钦佩,凭他今日之举,武林中人那些从来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就该对他刮目相看。可他总不能一直吃个不停吧?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家见他吃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是该谈谈正事的时候。袁虹抢在所有人前面站起来走到徐妙笔眼前恭恭敬敬拱手道:“徐先生,你我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不过,你我都是严兄的好友,你想过没有,你拿走洛河图会连累严兄,你把洛河图交给我,黄河帮可以保你毫发无损从这里离开,严兄也不会受你牵连,我袁虹说一不二。”

        徐妙笔好像根本没有听见袁虹的话,他慢慢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抓起酒壶“咕噜咕噜”把酒壶里的酒一口气全喝光。见此情形,在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徐妙笔葫芦里买什么药只有他自己知道。突然,徐妙笔把酒壶往地上狠狠一摔,“啪”一声巨响,酒壶碎成无数块四散开来。徐妙笔仰头哈哈大笑一声,顺手一推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推翻在地。“噼里啪啦”一片响声,众人纷纷各持兵器猛站起来,老马、周三娘及手下的伙计全屏住呼吸,没有人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痛快,痛快!”徐妙笔大喝一声摆手哈哈哈大笑。一阵狂笑过后,他纵身落到桌子上。他此时高高站在桌面上,所有人都围在他左右,顷刻之间他成了万人瞩目的人物,所有人都拜倒在他的脚下。

        时光匆匆宛如白驹过隙,遥想二十年来在江湖上一事无成,回忆长安那些心酸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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