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夫人 海棠留香_天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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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夫人 海棠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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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安的确是个好徒弟,在当下尔虞我诈利字当头的江湖上,像陈道安这样忠厚的人实在不多。只可惜,忠厚往往被人看作愚蠢,孝道往往被当成墨守成规、冥顽不灵。积土方能成山,积水才能成渊,世人都太过急功近利,就忘了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人要是急于求成,就容易迷失本心。还没有学会走,先想着如何跑,看重结果而不注重过程,固然能有一时的成功,终究不过是饮鸩止渴能成大器。常言道,莫以成败论英雄。建万世之基好似砌高楼大厦,一砖一瓦、一石一木容不得半点马虎,画饼充饥不过是自欺自人罢了。

        严灼心的一番话让陈道安坐立不安,辞了煞宁儿,他一路上不敢多做停留直奔长安而去。十日后赶到长安,鉴宝大会已近在咫尺,此等武林之盛会,洛英山庄上下一片喜庆正式进入洛河图时间。

        见此情景更让陈道安着急上火,他一个健步冲进门去,迎头正好和梁肖月撞了个满怀。做了亏心事的梁肖月一见陈道安,顿时心慌意乱。不料,陈道安只是瞧了梁肖月一眼,就从梁肖月身旁绕过去径直往里走。

        他这是什么意思?好歹自己是大师兄,见了面怎么连句问候的话也没有?莫非他是要去洛树云那里告自己的状?梁肖月来不及多想,抢先一步拦住陈道安的去路,装模作样道:“哎呀,师弟你总算回来了,你不辞而别,你可知道师傅和我有多担心。”

        陈道安这才回过神来,梁肖月毕竟是他的大师兄,他一着急竟忘了长幼尊卑,急忙拱手恭恭敬敬道:“我有要事禀报师傅冲撞了大师兄,请大师兄赎罪。”

        他有什么要事想告诉洛树云?不会是......不过看陈道安的样子,不像要去告自己黑状。难道严灼心没有和他说点什么?严灼心要是什么都没有和他说,那鬼才信。梁肖月想了想笑着问道:“师弟,这段日子你都去哪了?”

        陈道安答道:“我先去见师父,回头再和大师兄细说。”陈道安没有正面回答说完就走,让梁肖月心中七上八下。他要是去告自己的状,哪还有什么回头再说,梁肖月忐忑不安急忙跟上去想瞧瞧陈道安想说什么。

        自从洛河图到了洛英山庄,洛英山庄就成了个万花筒,江湖中人的眼睛盯在洛英山庄上,洛英山庄发生任何事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李香书名正言顺成了洛树云的座上宾,洛英山庄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他自然不会放过。宋青当然也如此,此人贪财好利,只要给足他价码,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只怕他早就被人收买了。

        陈道安来到大厅前脚刚向洛树云、白无常请完安,李香书、梁肖月、宋青后脚就跟进门来。进门后,三人纷纷向洛树云问候,洛树云对三人点头一笑,之后道:“道安,你回来得正好,洛河图为师已经拿到手,再有几天就是洛英山庄的大日子,到那时,为师将用洛河图号令天下,以此同时,为师将向天下英雄宣布你师妹和李公子大婚的喜讯,现在正是用人之际,至于这段日子你去了哪里,为师不想多问,望你好自为之。”

        这话大出陈道安所料,他一心为洛英山庄,丝毫没有半点不忠,何来这通责备?更让他的震惊的是洛树云已经决定把洛诗禾嫁给李香书。李香书抛弃梦云的手段可谓下作,洛诗禾怎么能嫁给他呢?当着李香书的面陈道安不好言明,他看了李香书一眼拱手不解的问道:“师傅,那程不归那边该怎么办?”

        洛树云呵呵一声道:“为师再傻也不会把诗禾嫁到程家去。”

        洛英山庄已经收了洛河图,洛树云此举岂不是出尔反尔。陈道安急了,忙抱手道:“可洛英山庄已经收了洛河图,师傅若执意把师妹嫁给李公子,程不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天下英雄又会如何看师傅。”

        陈道安刚回来就敢当面顶撞他,陈道安心里有没有把他这个师傅放在眼里?洛树云暗自生气。他话里有话同时还表明了不想让洛树云把洛诗禾嫁给李香书,李香书心里肯定也不怎么高兴。只见洛树云把脸一拉问道:“道安,你是在质疑我吗?”

        宋青最喜欢溜须拍马,这等讨好洛树云的机会他岂能放过。于是,跟着道:“二师兄,师傅就师妹这么一个女儿,自然要为师妹将来的幸福打算,咋们做弟子的不为师傅分忧也不该对师傅的决定说三道四,二师兄你这么对师傅说话,不知心中可还有师傅?”

        陈道安急忙跪下道:“弟子怎敢质疑师傅,弟子对洛英山庄忠心不二。”

        洛树云余怒未消冷冰冰问道:“那你说说,你什么意思?”

        陈道安解释道:“这些年洛英山庄树敌太多,徒儿是想,洛英山庄不能再树程不归这个强敌,请师傅明察。”

        洛树云哈哈一声道:“程不归占着有大鹏王撑腰才敢不把为师放在眼里,可大鹏毕竟远在关外,他能管得了中原武林的事?洛河图已经是洛英山庄的,只要洛河图在手,为师就能用它号令江湖,二十年前让程不归侥幸逃脱,这次我要彻底斩草除根用除后患。”

        洛树云的话越发狠辣决绝,陈道安担心的恰恰就在此处。等洛树云说完,陈道安义正言辞抱手道:“师傅,以徒儿之见,洛河图根本不是什么武林至宝,反而是烫手的山芋,远的不论,就拿二十年前的泰仁山庄来说,当年的程不归得到洛河图可曾令天下英雄俯首帖耳?他换来的是什么?是灭门之祸,依徒儿看,洛河图是件不祥之物不要也罢,请师傅三思。”

        陈道安直言不讳,足见他对洛英山庄绝无二心。但他忘了一件事,二十年前灭泰仁山庄满门的正是他的师傅,如今的武林盟主洛树云。二十年前那件事是洛树云一生最大的污点,自己教出来的徒弟竟然对自己做过的事指指点点,那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吗?洛树云越听脸色越不好看。

        在场之人听闻此言,不禁暗笑陈道安是个白痴,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都不知道,怪不得他得不到洛树云的宠信。只见洛树云压着火气脸色铁青,宋青又开始说讨好洛树云的话,他对陈道安道:“师傅是武林盟主,只有师傅才有资格拥有洛河图,程不归算什么东西?二师兄,你怎么拿师傅和程不归比较?你还不赶快向师傅认错。”

        陈道安无动于衷,看样子他是铁了心不想为刚才的话认错。洛树云看了白无常一眼,自己的徒弟他还是了解的,以陈道安的心智,他绝对说不出这番有见识的话,一定是有人教他的。洛树云不动声色,白无常问道:“道安,这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陈道安听后一愣,他分别看洛树云和白无常一眼答道:“是严公子和徒儿说的,严公子还说,洛英山庄将有一场大难,徒儿寻思严公子是天玄阁阁主,他知道的事肯定比别人多,徒儿一心为师傅着想,为洛英山庄着想,请师傅务必相信徒儿。”

        一旁各怀鬼胎的人听后,心中不免担忧,要是洛树云听信陈道安的话,事情就不好办了。千不该万不该陈道安搬出严灼心来,洛河图已经得手,严灼心和洛英山庄虽算不上是敌人,至少不会是朋友,他凭什么要帮洛英山庄的忙?不过,从这些话里可以听出,陈道安倒是真心实意为洛英山庄着想,洛树云不喜欢他,也不至于会怪罪他。

        沉默一会,洛树云问道:“道安,你的意思是说,这些话都是严灼心告诉你的?”

        陈道安点点头道:“确实是严公子亲口和徒儿说的,他说他是天玄阁阁主,天玄阁要守天玄阁的规矩,有些事情他不能和徒儿说的太多。”

        说到这,洛树云轻笑一声道:“道安,你被他骗了。”陈道安不解,“啊”一声抬起头。洛树云走到李香书面前道:“相书,严灼心的为人你最了解,你来说说看,严灼心说的话能信吗?”

        李香书不能让陈道安的几句话破坏自己的计划,但有不能让人瞧出他的心思,他想了想拱手道:“晚辈和严灼心义结金兰,他的为人我是最了解的,他说的话有时真有时假,有的时候,连我也分不清楚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不过,江湖上人人都知道,要想从天玄阁那里得到什么消息,是要花大价钱的,不是我不肯相信陈师兄的话,实在是这件事有诸多疑点,望陈师兄明察。”

        李香书如此回答,就把所有问题抛还给陈道安。陈道安答不上来,梁肖月接上话道:“师弟,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天玄阁要守天玄阁的规矩,既然如此,这么重要的消息严灼心怎么可能告诉你呢,你想想看,这次为了得到洛河图洛,英山庄和天玄阁算是翻了脸,肯定是花依怒死后姓严的怀恨在心,所以才会编出这种瞎话来骗你,我一直就觉得,严灼心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江湖险恶,师弟,你说是不是。”

        你一言我一语倒把陈道安说糊涂了,陈道安不禁怀疑,难道真是严灼心在骗他?正想着,洛树云道:“道安,你刚回来,先起来下去休息吧,别的事你不用管了。”

        陈道安拱手道:“是师傅。”说完给洛树云磕了个头退下去。

        陈道安走了以后,洛树云一挥手对李香书、梁肖月、宋青三人道:“你们也下去吧。”

        大厅中就剩洛树云和白无常两个人。洛树云和白无常都是老江湖,风风雨雨那么多年,岂能因为三言两语轻信于人。腊月初八的鉴宝大会肯定有一场争斗,弄不好有可能盛世变丧事二人心中有数。陈道安转来严灼心的话二人虽然有挑拨离间之嫌,可正所谓有备则无患,其实二人早在私下里做了准备,听完陈道安的话,就令二人更加警觉。

        等所有人都走后,洛树云问道:“白兄,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白无常哈哈笑道:“严灼心的话不能全信,我看刚才他们说的话也不能全信。”

        洛树云一听问答:“此话怎讲?”

        白无常嬉笑道:“堡垒往往容易从内部攻破,能出卖你的,永远只可能是自己人。”

        话已经说得够明白的,洛树云狡猾聪明,他要是一点警觉都没有,那他就是傻子。当然,做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这几个徒弟他最了解,宋青阴险狠毒利欲熏心,梁肖月贪财好色,陈道安太过忠厚,都成不了什么大事,他大可不必过于放在心上。偏偏他算漏了两个人,一是他所谓的大舅子杨关山,一是他精挑细选的乘龙快婿李香书。

        从大厅走出来,陈道安心事重重,严灼心和洛树云等各执一词,让他相信谁的好?陈道安向来示洛树云如师如父,他素来把洛树云的话奉为圣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可这是关乎洛英山庄兴亡的大事,他怎么能仅听一面之词。且不论严灼心是不是骗他的,洛河图落到谁手里谁就要倒霉这是他亲眼所见的事,他一片好心怎么就得不到洛树云的认可?最让他烦恼的是洛诗禾和李香书的婚事,李香书野心勃勃,被他欺骗的女人不少,要不要把梦云的事告诉洛树云?洛英山庄已经收了程不归的聘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洛树云身为武林盟主岂能言而无信?这不是失信于人,让天下英雄看笑话吗?

        近年来,武林中高手辈出,铁枪会、黄河帮的势力几乎能与三大山庄并驾齐驱,洛树云明面上是武林盟主,洛英山庄却是每况日下,不听武林盟主号令的事层出不穷。虽说阴狮短命死了,毕竟洛诗禾的婚事洛英山庄已失信于铁枪会,若再失信于程不归,如此反复无常洛英山庄在江湖中的威信何在?日后谁还敢相信洛英山庄?

        世上的事名不正而言不顺,言不顺而是不成。武林中自古皆是忠肝义胆之辈,江湖中人行事素来以侠义为先,讲的是光明磊落,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唯利是图,人人只为自己的前途命运着想毫不顾忌江湖规矩,成了一盘散沙。江湖之所以像现在这样纷争不断,根源在洛英山庄。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洛英山庄是天下武林之首,江湖中各门各派都以洛英山庄为榜样,洛英山庄做事不守江湖的规矩,天下英雄学得有模有样,江湖岂有不乱的道理。洛河图是小,名声是大,陈道安不想洛树云成为反复无常的小人,也不想看到洛英山庄有什么不测。洛树云不听他的劝阻,他心想,洛树云不愿听,洛诗禾应该知道顾全大局为洛英山庄的成败着想。洛树云最听洛诗禾的话,只要能说服洛诗禾,事情就容易多了,于是,他匆忙去见洛诗禾。

        与洛诗禾见上面,相互问候几句,洛诗禾道:“二师兄去哪了?爹让你护送舅舅出关,你怎么不辞而别?”此事陈道安颇感惭愧,一时答不上来。洛诗禾迎上来又道:“好在舅舅已经平安回到长安,二师兄不必自责,你回来就好。”听了这话,陈道安心中才好过些。接着,洛诗禾追问道:“不知二师兄找我有何要事?”

        陈道安回过神来问道:“听说师傅要把师妹嫁给李公子?”

        这话问得蹊跷,洛诗禾心中有些不快,挑了陈道安一眼问道:“不知二师兄有什么高见?”

        洛诗禾的话语中有几分怨念,陈道安丝毫不察,愣头愣脑的道:“是这样的,洛英山庄已经收了程不归的聘礼,师傅若是执意把师妹嫁给李公子,我担心此事必然会激怒程不归,洛英山庄先前失信于铁枪会,要是在失信于程不归,我担心此事有损洛英山庄的声誉,我想让师妹帮我劝劝师傅,倘若师傅真想把师妹嫁给李公子,不如把洛河图退还给程不归。”

        世上怎么会有陈道安这种直肠子的人,他明目张胆在洛诗禾面前这种话,不是存心找不痛快。洛河图绝没有退回去的可能,洛诗禾闷闷不乐转过身去不声不响道:“二师兄有什么话,你怎么不自己去和爹说?”

        陈道安道:“我已经见过师傅,可师傅他老人家不听我的劝,他最听师妹的话,所以我想......”

        洛诗禾沉醉在与李香书的婚事当中,谁要是对她说三道四就是和她过不去。不等陈道安把话说完,洛诗禾打断他的话道:“我知道二师兄一片好意,可这是爹的决定,恕我爱莫能助。”吃了闭门羹,陈道安站在原地不动,洛诗禾再问道:“二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陈道安“哦”的一声道:“我回洛英山庄之前,严公子曾和我说过,洛英山庄将有一场大难,让我提醒师傅小心,只是不知道师傅会不会听,还请师妹多劝劝师傅。”陈道安一抱手。

        洛诗禾一听,自言自语道:“严灼心......”洛诗禾停下来想了半天,转过头对陈道安道:“二师兄刚回洛英山庄,一定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你说的话我一定转告爹。”有洛诗禾这句话,陈道安就安心了,他一听大喜,拜别洛诗禾后高高兴兴离开。

        也许陈道安说者无心,洛诗禾却听者有意。想起花依怒,洛诗禾心中激起一点波纹。她以前只知道严灼心是个一无是处的江湖浪子,相识之后才知道严灼心从来说一不二,他不会无缘无故和陈道安说洛英山庄将有大难这种话,一定是他得到什么消息。洛诗禾正想着,李香书走进门来,在感情面前洛诗禾就是个傻子,李香书的美男计让她脑海中的疑窦顿时消失,之后就把陈道安的提醒忘得一干二净。

        鉴宝大会有条不紊的准备着,洛诗禾对李香书死心塌地,一颗心都在李香书身上,自己的话她根本没有听进去,陈道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忽然间,他恍然看清,哪里有好处所有人都在削尖脑袋往哪里钻,根本没有人在乎洛英山庄的安危,洛英山庄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陈道安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他说的话没有人听,那他就去找一个说话有人听的人,陈道安恨恨离开洛英山庄。

        天有不测风雨,进入腊月就到了一年当中最寒冷的季节,阴天加之人情淡薄似乎让这个寒冬变得更加残酷。陈道安出了长安城往东走,大约半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僻静之所在。但见草木逐渐变得繁多起来,深邃悠长的青石小路越走越窄,深冬时节草木枯萎,落叶随处散落在路面上,露水洒满青石小路,上面长满青苔,这种地方一看就知道不像有人常来的样子。再往前走了一段,豁然开朗,林间一片空旷的场地上出现一座别致精巧的小院宛如仙境一般。

        但见正面口高挂的牌匾上写着“空山宜居”四个黑子,陈道安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不久并有一个身穿青衣素服的少女前来开门。陈道安和少女说了几句,少女这才打开门让他进去。

        院中除了来开门那少女以外,还有另外两个打扮一模一样的少女。院子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看上去一尘不染,其中栽种一些花草盆景,倒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不过是随处可见的野草罢了。瞧得出主人种这些花草不过是陶冶兴致,想来,这里的主人不是什么人大富大贵之人。

        那少女将陈道安引到正厅门口并退下去。陈道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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