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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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马……”
“如此说来。”娄圭面色愈发苍白。“我们岂不是已经陷入死地了？”
韩当等人面面相觑，但这一次却无一人作答。
“非也。”公孙珣忽然捏住马辔道。“你们可想过一事，为何我们疾趋弹汗山的路，会遭遇到东部鲜卑的拼死阻截？而此处，却也留下了四五千守军？”
“因为檀石槐终究是不想丢失王庭。”韩当恍然道。“虽说是诱饵，但他从来没想过丢掉王庭，东部鲜卑更不敢在自己手弄丢了王庭……夏公和我们的进军速度，是他漏算的！”
“可这又有何用？”娄圭一脸苦涩。“不是我们更加深入死地了吗？前面有四五千人隔河对峙，后面有檀石槐本部大军推过来，还不如走得慢，这时候能回头呢！”
“据我所知，天底下最蠢的一件事情莫过于在草原面对胡骑时直接回头。”公孙珣冷笑道。“这时候唯一的生路便是迎去而已……不瞒诸位，我刚才一下子想明白了，我们的生路不在后面，而在前面，甚至夏公这一路大军的生路，说不定也在前面。”
两两武，四个心腹，听到此话后几乎齐齐抬起头来看向了河对岸，然后俱皆色变。
“这一战，我们未必有多么高看自己，但却小瞧了檀石槐，可檀石槐却也小瞧了我！”公孙珣背对着歠仇水，像是在跟自己的几个心腹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天下事，再万全的计划，到头来不过是临门一脚而已……如今这个局势，汉军若再言胜已是自欺欺人，当以尽量保全为。”
“琪的意思是？”吕范第一个收回目光正色问道。
“我意已决，”公孙珣凛然道。“今夜三更，强渡此河！火烧鲜卑王庭！如此，方有几分可能让檀石槐弃掉夏公主力，改道来此……当然，我也是要让全天下都晓得，我公孙珣绝不是什么人砧板的鱼肉！”
“汝等是臧公麾下义从？”在同一时刻，六十里外，刚刚安下营的汉军东路主力处，东路军主帅夏育正站在军大帐门口，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数人。“有何证据？”
“回禀将军！”下面几人为首的那个赶紧抬头回复，只见此人头戴赤帻、容貌不凡，虽然满身血污，却依旧显得气十足。“我乃是臧公当年在扬州时启用的故吏孙坚，原下邳国下邳县县丞……将军，如今在这草原之事，这徐扬口音万万做不的假啊！”
“是了！”夏育当即恍然，然后赶紧勉力在一个马扎坐定下来。“这是做不得假的……看你的样子，莫非是路运气不好，遇到了鲜卑人的阻拦？”
“将军！”孙坚俯身再拜。“不是路遇到了鲜卑人，而是路我们臧公那里遭遇到了苦战，我等是拼死突围而来的……”
夏育当即面色大变，只见他一挥手，立即有心腹军吏赶走了无关人等，而那孙坚也是颇有眼色，也是立即闭口不言，等待对方训示。
“你接着说。”等到周围闲杂人等被赶走后，夏育这才不禁有些面色苍白的示意对方开口。“臧公情况如何，可是要我支援？”
“不是！”孙坚赶紧解释道。“来时我军已经止不住溃势了，臧公已经准备撤军，让我来是要让夏公也速速撤军的！”
夏育既惊且怒，一旁的军军吏也是个个面无血色。
“现在要我撤军？”夏育挥着马鞭愤然指着北方说道。“我距离弹汗山不过七十里，今夜修整一晚，明早饱食一顿，晚说不定能赶到了！前日你们还有军使来我军通报，说只是部鲜卑骚扰，若是强行军五七日能在弹汗山与我汇合，怎么才隔了两日溃势了？”
“夏公！”孙坚面色涨红，无奈解释道。“敌军是鲜卑王庭主力，再配合原本的部鲜卑，我军实在是居于劣势……”
“那也不至于两日溃，而且两日时间为何现在才与我送信……”
“不是两日，是半日！”孙坚也是一脸无奈。“昨日午刚刚接战，匈奴的那个什么屠特若什么单于直接胸口了一箭，当时昏迷不醒摔下马来，而单于一倒，匈奴军立即士气崩塌。臧公那里不过一千多汉军，根本约束不住匈奴军，所以全军一下子垮了下来，只能顶着惨重死伤边战边退……”
自夏育往下，周围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却是半点指责的意思都没了。
“而到了晚间，臧公发现敌军攻势稍弱，猜到那檀石槐应该是让部鲜卑继续缀着我们杀伤，他自带王庭主力来此处来截断夏公你后路。于是，便与我几人一人多马，飞驰而来报信……臧公不要犹豫，速速走吧！我料最快今日夜间，那鲜卑王庭主力便能插到你身后去！”
夏育张口欲言，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他之前固然是豪气万千，准备把鲜卑人的王庭主力堵在弹汗山下如何如何……但那一切的前提是前面有一只精锐别动队先挫敌锐气，然后后面有一只近万人的骑兵部队会迅速赶来支援。
而如今这算什么呢？
田晏那小子距离此地太远，臧旻那一路半日溃，自己岂不是成了孤军？而且辎重什么的还都被自己扔在了后面……这个可更要命了！
而且再说了，撤退固然不符合自己的性格，出师不利也必然会有所责罚，可要是全军覆没，那不只是自己受罚，连段公恐怕都要受牵累吧？
“全军拔营……撤！”终于，在沉寂了片刻后，夏育几乎是将这个命令给吼了出来。
随着这句话，周围的的军吏立即忙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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