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六十一年_江山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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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六十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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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面那团微弱烛火,江晏栖平静地将桌案上整齐的纸页抱入了怀中,像老人醉酒时那般。
  这是光阴细数后的遗迹,是历史残存后的余温。
  看向木椅上佝偻“酣睡”的老者,江晏栖平静地呢喃,“……恨你?你不是道天下最尊之人为拥其历史之人吗……”
  话落,没有人回应。江晏栖清澈的眉眼间有了几分深邃,几分落寞,“看吧,即使自诩高阁,你的内心亦在认同——背离大势的力量有多么势微……”
  江晏栖冷寂的眉眼恍惚起来,蓦然又看见了伏案废寝的父亲,哪里是这三面之缘的老人将她与厚重长史联系,其实这长乐乡人人讥讽的“穷书生”啊,才是真正扣押了她命运之人。
  可江晏栖却只是迎着那熟悉的烛火,温然静言,“这历史笔墨,自我出生就已触到,父亲何不如你般深晓狭隘之弊,可惜未曾熬过病祸。”
  话罢,室内又是一片寂静。老人在木椅上安然长眠。
  江晏栖好似又看到了那个寂寂黄沙中,孤独而佝偻的背影,历史的纸页纷飞于大漠之中,只有一个老人追逐了一生,才终于抵达至此,可惜,暮年的身躯就连支撑他奔向他最宝贵的东西,都是那般跌跌撞撞。
  叹息一声,江晏栖找了一张宣纸盖于老人身上,而后径直去寻找密室的开关。
  九年以来,沈槐溪是她身畔一个极复杂的存在,她亦是在意他的,却又怕他在意自己。或许如顾听桉此前所言,她畏惧感情,所以使了浑身解数也要避着他。
  ……
  一个时辰后,密室依然紧紧闭合,那结构江晏栖已经看过了,巧夺天工,俨然已经直接将其锁死了,她还在里面看到了准备的大量食物、明烛——很显然,一切都是老人算计好的,用他的死来束缚她。
  江晏栖握紧了手,这才知晓,老人的道歉为何意。
  此刻,江晏栖最怕的竟是沈槐溪——因为她太清楚了,昨日承诺,是他一生中仅能放下一次的执念。一旦此次再失约,那个偏执的少年便再也不会独善其身而去了。
  他会因她,再入深渊。
  她还怕,自己错过了江青寒——她唯一的亲人。
  她真怕,这一困,便是永别。
  无力地闭上双眸,江晏栖没有任何的歇斯底里,只是双肩有了些颤抖。她觉得自己像蜗居阴暗角落的老鼠,就连大喜大悲都只能用颤栗来表达,可是她的心尖,此刻在疼痛。
  ……
  没有阳光的地方就连细数光阴都是一件奢事。
  江晏栖不知自己翻遍了此地的多少本书,也不知自己已过今夕何夕,只是那半截人高的残烛,她已续上十次有余了。
  时间沉淀理智,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老人既然将一生的成果留给她了,便不可能将她永远困在此地,答案或许就在这些纷飞纸页之中。
  可是一想到沈槐溪,她的心绪是如此不宁。
  一天过去了,江晏栖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她终于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自己此次将会错过什么。
  正如老人纸上所言,未知感是会让人惧怕的。
  但愿沈槐奚回东槐了……
  江晏栖的思绪在脑中纷飞,这种无用的祷告如今竟成了她唯一的依托。
  记忆戛然而止。
  安然的,江晏栖回了神。
  想起昨日太多事,真似一梦迷离。
  她此刻坐在木椅上,宁静地接受了“错过”的挫败,安宁地翻看着一页页泣血之笔。她的确想要怨怼老人,可是再看这冷寂的密室,阴冷的气息,密密麻麻的字迹,这上面承载的只是一个老人的一厢情愿吗,仅是一个自私者的阴暗算计吗?
  不,这是一个国家与子民的命运。
  沈槐奚说得无错,在江晏栖的认知中,理性永远战胜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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