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_情书(利威尔BG文2018)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第15章 第15章

第(3/3)页

一坨的脑子好好想一想,这是你该思考人生发个什么狗屁感慨的时候么?你别是忘了你的脑袋还在自个儿裤腰带上悬着———”

        唉,又是这样。

        我怅然转身,自己猛然推开了会议室的门,那个金发碧眼的大胡子中年人端端正正地坐在会议桌的一侧,旁边是个年轻的女助手。

        呵呵,单刀赴这鸿门宴,真是有胆气。

        我摘下手套递给托尔,费曼史密斯起身时身上的白西装依旧一丝不苟,我顺着贵族的礼法伸出手去,他恭恭敬敬地握手,脸上的褶子都恨不得抖出敬意来。

        “早听埃尔文老弟提起过———提起过嘉德妮娅上校是多么美丽动人,初次会面时舟车劳顿就已经是惊艳众人———如今稍加歇息更是……”

        “费曼先生真是太过客气了。”我笑笑打断他的一番恭维,“沙场无女人,连我自己都常常忘了自己什么样子,只是不知道费曼先生今日屈尊到来,是有什么要事?”

        “啊这个有的有的,没想到还有这么芝麻大的事情来麻烦上校———”他点头哈腰,搓手的动作充分暴露了一些不安,“那个,上校,您也听说了,王城那帮「猪猡」又给我发了催命般的战时文书,看来他们也听说了上校的鼎鼎大名不得不害怕,这不想着等下月挑个日子在北山议和……王城那边说是会派人来……”

        “话说回来,王城的医学院也都快放假了吧———”我再次前言不搭后语般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我没记错,阁下家的姑娘可是在那里上学?不得不说算是高材生呀。”

        “啊哪里哪里……”他涨红了脸,陪笑着搓着手,“上校,您那边消息可比我接的早多啦,您看这个议和……”

        “议和?”我收起慵懒,缓缓走进那个一脸谄媚却又焦头烂额的中年人,他下意识后退,有冷汗流了下来。

        “我堂堂自由军才刚起义不足一月就要议和?!”我冷笑一声,“倒是阁下,当时可是点头哈腰地归附,现在又帮着王都说话要我去议和,我看谈判是假,别是想把我骗到北山去,觊觎本上校的项上人头吧!”

        “上…上校这是说的什么话…”他急得脸通红,可手还在抖,这幅没出息的样子晃得我头疼眼晕,我摆摆手,“够了,趁着我心情好赶紧滚——要不是眼看你为人父母的心有挂碍,本上校真不该留你!”

        费曼大惊失色,可笑,这个人心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我怎么会不懂,他的女儿在王都,这回不是诈降就奇了怪了,眼下又要勾结王都把我骗去北山议和,还是我太仁慈,留他条狗命活到今天。

        我转过身去,那抖得如筛糠似得脚步声慢慢移开,这个家伙何止贪生怕死,同是史密斯一族,为何有的人能如埃尔文般英雄,有的人却能怂成这副德行。

        怀里的秒表在滴答滴答地蜿蜒着秒,利威尔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立在一旁的杰瑞维奇见我没有动静,正要走进,我猛然抬头,“托尔!”

        “是!”

        拔枪、上膛、瞄准,流畅的动作一气呵成,「砰」地一声枪响过后,托尔却呆呆地立在原地。

        利威尔那把左轮□□的枪口正冒着袅袅如同魔鬼状的烟。

        还未等托尔开枪,他就已经射击了。

        费曼已经倒在了自己的鲜血中,旁边那个女助手瞬间被吓软了腿,瘫倒在地。

        我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克制了两秒,两秒钟后我回身,“前特洛伊市长费曼史密斯诈降在先,行刺在后,已经伏法,特洛伊全城兵民若有愿背叛壁神希娜而投王都者,即刻开城门放行,若有愿效忠自由军者,一律遵新法成为共和公民。”我停了停,“托尔,通知城内所有的报社,明早所有的报纸头版都换成我刚才的话,另外,印发通告全程张贴,现在就去!”

        “是,上校!”

        托尔收起枪来,敬礼,迅速回身出门,我的眼睛扫过那个软趴趴倒在地上的女助理以及那一地的血,“杰瑞。”

        “在!”

        “帮费曼史密斯先生善后吧,安放在北山墓园,允许家属探望。”

        “是!”

        “另外,”我顿了顿,“解除这位可怜的助手小姐的职务,你亲自送她回家。”

        “是,上校!”

        乱哄哄的热闹散去,我摇摇晃晃地登上楼梯,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他,我猛然关紧门,凝望上他那双依旧波澜不惊的眼睛。

        “看什么?看够了么?”

        “利威尔!”我几乎是喊了出来,“我允许你带枪自卫,但没鼓励你抗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抗命?”他的眉峰突然一挑,“谁需要你整天像个供奉玻璃樽子似得护着?你以为这里就你自己手上沾着血吗?看清楚点,没人像你那么优柔寡断!会开枪的人多的去了!”

        “……”我觉得自己的脸瞬间红透了,“这不一样!你们、你们跟我不一样……你们是为了杀巨人而……”

        “现在一样了。”他突然打断我,双手已经握住了我的双肩,我被迫被微微抬起身子,不得已看着他的面容慢慢放大、贴近,“现在一样了———快收起你那东想西想的驴脑筋,开战杀人是迫不得已不假,但没人清高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只是你背着人命———现在看到了么?”

        利威尔……

        他灰蓝色的眼睛从来没有这样看着我过。

        他在试图拯救我,在试图救赎已经踏上这条修罗不归路的我,他想帮我分担这份孤苦的罪恶……换句话说,他想让我不那么难过。

        谢谢你。

        我的鼻子渐渐有些酸楚,自从我凭空闯入这个时代,「孤独」这种东西就如同毒蛇般将我越缠越紧,可之前是他,现在还是他———他从未说过一句「我陪你」,可在这冰凉的孤独感中试图抚摸我的、从来都是他——

        ——————

        夜已经深了,利威尔的办公室还没有灭灯,长桌两侧坐着利威尔以及把他的领巾完全copy过去的奥卢欧,佩特拉正在一旁用热水小心冲泡着绿茶。

        三个人谁也没开口,在沉默中处了好久,终于,奥卢欧忍不住开口了,“兵长…咱们在这儿呆着,是不是没什么意义啊……”

        “奥卢欧!”佩妹当下就急了眼,“什么叫「没意义」?长官的命令从来都不需要跟我们解释清楚什么,况且,嘉德姐姐是在为自由与平等而战,我们站在她这边,理所应当!”

        “哎我说你——”奥卢欧斜眼看向佩特拉,“我说你什么时候把《人权宣言》背那么熟了?再说了我哪儿敢质疑长官的命令,嘉德姐的话我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只是上校她似乎压根就不需要咱们。”

        利威尔面前的茶杯冒着袅袅的热气。

        他尝了一口,不冷不烫,恰到好处。

        “那个女人算是个可怜人。”他放下茶杯,细长的眼眸一直打量在那不断翻动的茶叶,“但你们也该懂,她还在守着她那一文不值的最后的清高。”

        “清高?”奥卢欧眨了眨他的小眼睛。

        “嘁。”利威尔似乎在嘲笑自己部下愚顽的大脑,“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她手下那些人,哪个不是不要命的狠角色?个个都比她本人还要果断决绝———你以为她是觉得你们一无是处?呵,你们自己想过没有,你们从训练营起练的除了巨人猎杀就是那蹩脚到一无是处的格斗术,换句话说,就算把刀子塞进你们手里,你们敢去杀人么?”

        “……”

        气氛似乎凝固了好久好久,佩特拉的眼眸在微微发颤,她心知利威尔白天刚刚做了什么———那是她想都不曾想过的事情,奥卢欧也沉默了,一口一口把杯子里的茶水闷了个干净。

        “调查兵团的天职永远都是守卫人类……”佩塔拉突然怔怔地开了口,美丽的大眼睛就那么蒙上了一层水灵灵的雾气,“所以…所以嘉德姐不愿意看到我们对人类动手……兵长,您说是不是?”

        利威尔没回话,昏黄的灯光下他的五官自佩特拉的角度看去一半光明一半陷在阴影里,奥卢欧踌躇了半天,“那…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同意我们留在这里?”

        “打住,”利威尔放下茶杯,“兵从将令,向来这样,还需要你思考出来个所以然么?”

        ……

        孤独的野性黑猫咯吱咯吱地踩过老旧的砖瓦发出诡异的声响,塞尔提悄无声息地立在木门外,办公室里的声音被她尽收于耳,她紧了紧披肩,将眼镜摘下,挂在了胸前,女孩的眼睛很大,很美,却像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

        这么多天过去,在托尔黑暗无边的梦境里,还是会出现王都的旧事———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以及他们的战友,被统统腰斩在运河河畔、他曾经跟着革命党起义受伤的父母藏匿在芳汀堡,他记得宪兵团来抓人,休谟夫妇让他从后院溜走……

        那个曾无私地救助过他们的戴维休谟伯爵,还有那个本该拥有无限风光人生的罗夏休谟少爷、被在万人痛恨、讥讽的目光下,绞死在菜市口。

        休谟一族家破人亡,他自从父母死后便流落地下街,那个黑暗又肮脏的地方倒成了法律所触摸不到的庇护所,他曾以为他以后孤独隐忍痛苦的一生都要不见天日,却不曾想,845年的深秋,他方才满了15岁不久,被几个带着枪的宪兵又扭送到了地面上。

        “哼哼,托尔哈顿,不错不错。”马鲁斯分队长交叠着手指,嘴里叼着名贵的雪茄,“也不枉沙威老弟一丝不苟地为法律效力,这方才找到了你这最后一个「余孽」,小子,你可跟你那英勇的父亲大不相同———你那老爹可是肯为「自由」舍命的家伙,纵使拔了十个指甲、一口的牙也吐不出半句软话来———你倒好,像个臭水塘里的老鼠一样藏在地下街———真给你那父亲丢脸。”

        少年的眼睛里充着血———他现在就想冲上去把眼前这个人扒皮挫骨———全身的锁链在哗啦啦地响动,马鲁斯突然一声冷笑,“怎么?还剩下这么一丝丝血性?小鬼,你若真有血性早就该羞愧得自杀!休谟一族是因为什么灭门伏法,你都忘了么?!你倒还真的有脸———留着这条狗命偷生!”

        可是他自始至终又做错了什么、又凭什么该死。

        他猛然睁开眼睛,一梦惊醒早已满头大汗,黑色自由军的军装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头,唯有记忆还不断地提醒着他那血海里翻滚的过去———他拉开抽屉,发现镇定剂早就用光了。

        罢了,明天再去找塞尔提要一些新的。

        他方才十六岁,就已经被仇恨折磨了太久太久,他已经到了不用药就无法入睡的地步———他必须跟着嘉德妮娅,跟着那个把他从王城大狱里硬生生地捞了出来、一点一点地救赎他残破的灵魂、一步一步地带他走向复仇之路的女人,他恨不得明天就一路杀到王都去———

        报仇二字,早已刻进了他的灵魂里。

        ——————

        这一夜似乎是被梦境诅咒的一夜、谁都注定难以成眠,遥遥百里开外的王城,沙威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地叼着烟斗,绞尽脑汁地想着致那个女人于死地的计策———奈尔团长纠集着马鲁斯等人还在连夜开会,包括王座上那个老迈的傀儡王都摇晃着老胳膊老腿在壁神像前手舞足蹈,祈求着神灵快快现身———

        边城莱茵镇上,自由军的人权宣言、新法新政已经印成了册子分往千家百户,詹姆斯在烛光下安安静静地读完那几乎是迸发着血泪的文字,眼前所浮现出的,却是那个十岁有余天真懵懂不谙世事的乔伊———他想起了那时的利威尔、想起了那些被埋葬在旧时光里的往事、他也曾请令去自由军,只是利威尔不肯。

        他深知再去面对的那个人再也不是乔伊,跟他们往昔的友情也再无关系。

        月光惨淡,惊起停在枯枝上的寒鸦,利威尔的梦境里出现了各式各样的背影,有载着母亲离去的马车、有凯尼那轻轻松松地一转身、有法兰和伊莎贝尔相伴而去的身影、有乔伊在他离开波特曼庄园时那最后一挥手———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真正的乔伊。

        他的人生仿佛遭受了「孤独」诅咒———没有人能长长久久地陪伴着他、跟他有交集、对他好的人似乎都要不得好死,惶惶然在旧时光的梦境里穿梭,一睁眼早已物是人非。

        “大哥———”

        熟悉的呼唤声似乎穿越了梦境,回荡在他的耳畔、风吹过枯朽的枝叶在窗帘上留下斑驳的影子,利威尔的胸腔开始一阵剧痛、恍然间他感觉冰凉的液体滴到自己手背上,他这才发现,自己竟在梦里无意识地流泪了。

        那时他还年轻,他还不懂,人生莫过于一场,重复的相见与别离——从来都是太匆忙———

        笃笃的敲门声却响了起来。

        夜已经深了,这声音却不急不缓,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却又想起———这定是那个臭女人说不准又脆弱了———

        他披衣起身,门开了,外面却是另外一个人。

        塞尔提佐耶没戴眼镜,手里捧着托盘。

        他的火一下子冒上来了。

        不等他发作,那女孩却憨憨一笑,“听闻兵长睡眠不好,看来是真的,也恰好上校常常提醒我为兵长寻找安眠的药方,今天军务少,我就研究出一套安神茶来,怎么,利威尔兵长不请我进去坐坐?”

        “呵呵,这可是半夜一点。”利威尔的眼神依旧冷,“我谢谢你这好意,可你单趁这个点进来,怕是有什么别的要紧事吧?”

        “利威尔兵长果然聪明,”她渐渐收起笑容,“兵长,我若告诉你我给这茶起得名字,你愿意让我进去说话么?”

        “你还有这闲情雅致?”利威尔抄起手臂来,“你就算给它起名叫「大便茶」,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倒不觉得懊恼,只是淡淡一笑,利威尔在这笑里突然瞅见一个人——-但他又说不清楚瞅见了谁,那姑娘悠悠开口,“这茶原本是我父亲教我泡制,不过却不是他的原创———跟他分享这个秘方的佳人花名奥兰比娅,所以算我斗胆,给这味清苦安神的茶方,命名为「永远难以忘怀的母亲」,长官可否觉得合适?”

        回忆的大门瞬间被打开,利威尔感觉浑身的都在颤抖———他的血液迅速涌入大脑,一声巨响,他劈手击飞了那个女孩手中的托盘,猛然提起那个女孩的领子,声音低沉如猛兽,“说,谁派你来的?!”

        她却始终面不改色,平静如湖水,纤细柔软的手指却大胆如女萝般扶上那个士官长的面颊,“那你呢?”她喃喃道,眼神却始终空旷,“那你呢…你这勇敢又孤独的离群之狼、曾经低微到尘埃里的妓子———你告诉我…你又是为了什么…而走到了这里?”

        那稳稳的呼吸声、面前的女孩发出了宽容如女神般的问询……利威尔突然浑身一震,继而一种未知的冰凉感流遍了全身,那个女孩的手指正在他的太阳穴处轻轻揉触,不多时突然又睁开了眼睛———美丽的深渊般的眼睛突然间滚落出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她突然间张开手臂、给了眼前人一个真诚又毫无顾忌的拥抱,“哦———可怜的希娜之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痛的人生———还好———还好我都看到了……别怕——别担心,我将以□□义救赎你———”

        一颗星星落了下来,拖着长长的尾巴划过了天边,嘉德妮娅这夜睡得还算沉,不过梦里依旧是明日同汤姆克劳斯、杰瑞维奇以及亚历山大苏特几个长官的会议提要,殊不知披着如夜空般黑袍的女巫,在夜色里缓缓睁开了她被魔法浸泡过的双眼———

        —tbc真的没人看咩,桑心,也不来提个意见哒—

        【注释】:关于「奥兰比娅」这个名字,这是兵长的母亲在地下街做妓女时的化名,兵长母亲的真名是库谢尔阿克曼,以上在漫画里都有提到。
推荐小说:我能复制天赋纵横五千年婚情难隐:薄先生请走开诸天投影史上最强赘婿叶辰苏雨涵小说最佳女婿神婿韩三千沧元图我的老公是狐狸
记住手机版网址:m.shenpinwu.net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