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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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登上巨壁，埃尔文对着壁外苍茫的平原舒展了几下腰身，金色发丝在风中微微浮动。
“利威尔。”
“有事？”
那蓝眼睛的大个子转过身子，“乔伊那边，又透出什么重要情报没有？”
“呵，”利威尔一声冷笑，“还真把她那些胡话当了真不成？她现在没日没夜地给你造什么水枪，哪儿还有功夫再编造出什么预言故事来。”
“不对，”团长皱了皱金色浓眉，“如果说编造，这未免也太巧了，有鼻子有眼的，倒像是提前知会的。”
“那又怎样。”利威尔欠了欠身子，“倘若真是敌人，哪里犯得着说出这些掉脑袋的话来，八成是她在狱里时听说的。”
“……”那人转身，兵长的身段有些微妙，埃尔文眯了眯眼睛，“好吧，但愿如此——可是利威尔，我倒愿意提醒你，护着你这位妹妹我没意见，可别过了头，别忘了你作为一个调查兵团士官长的原则和底线在哪里。”
利威尔闷下一口白兰地，细眉从未舒展开来，“嘁，就算看在她老爹的慰问金的面子上，兵团也该护着她一二，我们的仇敌是壁外那些光着屁股的大个子，你还嫌不够忙么？”
埃尔文意味深长地瞥了瞥那个倔强的小个子，点着了手里的雪茄，空气里安静了一会儿，周围先是烟气缭绕，没多久又被清风吹散，没穿衣服的巨人懒洋洋地躺在巨壁下面，利威尔抬头望了望天，嗯，起风了。
———————
“大哥，乔伊小姐明明是不识字的……”
等把醉酒的乔伊送回军团去，詹姆斯却终于忍不住又开了口，利威尔划开一根火柴，那卫兵当即住了口，“抱歉大哥，无意冒犯。”
“不，”他淡漠地把烟点着，“你说下去。”
詹姆斯见状，“大哥，你不觉得不可思议吗？怎么会有这种事情？乔伊姐姐她直到成婚都一个字不识，她出门少，舞会也很少走动，怎么今天又摆出这幅应付林肯勋爵的劲头来……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当真对先前的事一分也不记得！大哥，她或许……”
“或许什么？”利威尔抬了抬眼睛，偏着脸望向这个急得支支吾吾的年轻人，詹姆斯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吐为快，“大哥，她或许压根就不是乔伊———”
……
“说完了？”他的眼神依旧淡漠。
“大大哥”
“说完了就忘了吧。”利威尔伸手罕见地拍了拍那个年轻人的肩。
寥寥几个字，那人转身，消失在黑夜暗沉沉的走廊里。
大哥……
詹姆斯叹了口气。
利威尔抬头，窗外月光皎洁如水，一丝微妙的动摇爬上他的心扉，他摁灭烟头，独自抬头望着星空。
她不是乔伊吗？不……她怎么可能不是？他每次唤她乔伊她总会答应，她墨绿色的眼睛依旧璀璨如旧日的宝石，黑色的燃料下藏着旧时棕红色的发。
罢了，他转身了卧房，她自马文那里吃了太多苦了，有些转变，也是应该的吧，以后看紧了她，让她少吃些苦吧。
—tbc—本章未完—
—
—hereweareagain
—
—·你我初遇在此生的对岸·—（下）
他所有的忍耐终于被她彻底引爆。
王城希纳运河河畔，利威尔揪住了她的衣领，那个女人的半身可怜地悬空，那份报纸渐渐淹没在汹涌的河水之中。
“你不可能是乔伊，”他一字一句宣泄着自己积压已久的疑惑，她那双和乔伊如出一辙的墨绿色的眼睛里，印满了惊恐与差异，他的心微微一颤，却又毫不犹豫地补上那句———“乔伊现在在哪里？！”
仿佛是期待了太久太久的心碎，那个女人的泪水汹涌而来。
“乔伊就站在你面前，”她硬生生把眼泪逼回去，一字一句地回答他，“你听好了……乔伊的身体就站在你面前，她的灵魂自从你我相逢之前她选择的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经离去了，当我醒来，才发觉自己的灵魂进入了她的身体里。”
“可是你记住了。”她缓缓拉开利威尔的手，“乔伊并非因我而死，我因巧合借着她重生，我所做的这一切，救她的侄子也好，找她的孩子也好，都是出于我对乔伊的感恩与尊重，但我始终不欠她什么，更不欠你。”
“意外吗？你不是早该猜到什么吗？你可以恨我，因为我早该向你坦白，却偏偏又在你面前努力扮演着乔伊，我错了，我只知道乔伊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却没曾想到，重要到如此地步。”
如千面铜锣在他耳畔鸣响，验证了太久太久以来那个猜测。
乔伊死了。
休谟一族真的一个人也不剩了。
从王都回去时利威尔还是一个人，他鬼使神差地又拐进了墙壁女神教堂，老主教今日闲得发慌，见他来，又欢欢喜喜地让这个士官长坐下。
“利威尔兵长看着有些失神了。”
利威尔的眼眸一直垂落在女神雕像脚下燃放的烛火上。
“一个人的灵魂，该怎么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嗯？”老头把茶盏轻轻放回木桌，“想必是第三十一次壁外调查太血腥了些，兵长如今变得总爱研究神学……只是灵魂这一说，我倒是没听过谁的灵魂能钻进别人的身体里……”
“可是她就这么说的啊！”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利威尔的每一根发丝都在颤动，那老头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一个激灵，“兵…兵长……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有女神在的地方……总会有奇迹的……”
总会有奇迹吗。
可是他真想去告诉那个人，告诉她，他真的一点儿也不讨厌她啊。
她以为他恨自己。
这么长的日子里来，她一直惦记着乔伊的孩子，替乔伊担着她自己的人生，小心翼翼又滑稽，她一定是被刺痛了，她一定是以为自己恨她讨厌她。
可利威尔想去告诉她，就是那么想去解释清楚，他真的从来都没讨厌过她，哪怕一丁点儿也没有。
那个黑发女人的画像静静地躺在房间的角落里。
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发现了处在乔伊身体里的那个她。
从她那日复一日趴在实验桌前勤勤恳恳的小身板，从她倔强的眼神，从她对自己笨拙又真诚的告白，从她训练场上鞭打士兵那份正直与果敢，从她面对沙威面对审判时的那份沉着与镇定，从她对过往真相的那份苦苦探寻。
他曾真的以为她是个与乔伊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可她不是，她是一个孤独无家可归的灵魂，以一种小心翼翼、温柔却又愧怍的自尊面对他，依赖他，苦苦担着那份不属于她的苦，苦苦担着乔伊的命运。
“大哥，他们不在了…他们的灵魂自由了，我会陪着你…我不会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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