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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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悔恨道：“再来一次，我万万不能让惜岁留下。”

        命运无常，人生有常，也许再来一百次结果还是那个结果，全被看不见的手安排了个遍，然后亲眼看着他们走到归处。

        是归处，并非去处。

        半点不由人。

        春光明媚，换做别的时候鸟儿早就跳上枝头，兴许还会有蝴蝶在花丛飞舞，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也许本能让它们嗅到危险的气息，也许它们在这场浩劫中已经零落成泥。

        趋利避害是本能，如果提前发现威胁，没人会再凑上去。

        说话声很快就被苏扶风甩在后方，再无人声入耳，就连小鬼都在白天销声匿迹。

        风吹起苏扶风额上的碎发，露出整张脸来，他尚且稚嫩的脸没有一点属于孩童的活泼生趣，精致的五官排列在脸上，像最美丽的雕像。

        “苏扶风。”

        一声呼唤让苏扶风面部柔软了下来：“嗯。”

        “苏扶风，你到底怎么了？”

        微云已经对他的异常无法做到忽视。

        微云在苏扶风满岁的时候来到他身边，陪着苏扶风长大，连他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都知道，怎会不清楚桃源镇发展至此，苏扶风怎会无动于衷，他怎会在这满是尸身的镇子里闲庭散步？

        就像微云了解苏扶风，苏扶风同样和微云一起相处了无数个日夜，知道他在质问什么：“人都死了，我能做什么？”

        他顾左右而言他。

        “你别和我绕，我知道你，你是不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情？”

        他不提苏扶风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一门心思地关心他本身。

        苏扶风蓦然鼻子酸涩，一双淡漠的丹凤眼无端显露出几分孩子气的委屈。即使外表是孩子，壳子里依然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只是一瞬间便收敛起自己的情绪。

        但也就是这么一瞬间，还是让微云捕捉到这份情绪。

        两厢沉默，微云率先开口：“要不你哭一场？”

        苏扶风端正身子：“我怎么可能哭？”

        微云嘁一声：“半年前你师尊宣布闭关你还抱着他胳膊哭，别以为我那时没有灵智便不知道。”

        苏扶风不记得了：“还有这事？”

        “你说没有就没有。”微云不知道跟谁学的反话，呛苏扶风一下。

        苏扶风不落下风：“你说有就有。”

        在某些方面，苏扶风不要面子，比如在哄微云这件事上。

        “我不问你别的，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一定要留在桃源镇？”

        “是。”苏扶风很坚定。

        微云果然没再继续问，只是嘱咐：“那你可一定要保护好我，我可是你的本命剑，如果一个剑修保护不好他的剑，就不配当一个剑修。”

        苏扶风脸颊贴着剑，微闭眼睛，声音很轻。

        “我保护你，至死方休。”

        “我听到了。你离我远点，你这样我会害羞的。”

        “……”

        “一个孩子，你害羞什么？”苏扶风依言把剑放在草地上，自己也坐下来，有灵力护体，雨水浸不到他身上。

        晒了半晌太阳，剑鞘都暖了起来。

        苏扶风猝不及防问道：“你喜欢现在的我？”

        微云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问，实话实说：“当然，你是我选择的人，我当然是因为喜欢你才选的你。”

        苏扶风：“难道不是因为其他人太凶还打你主意你不敢靠近又怕麻烦，才选了刚刚一岁没有任危险的我？”

        微云惊了：“你怎么知道？！”

        不可能有人知道万古铸剑师钟离微倾的毕生之作、在外威名赫赫的第一神剑竟是一个胆小鬼。

        “以后别那么傻，被人随便诈一下就什么都承认。”苏扶风侧面回答。

        微云陷入自我怀疑去了。

        上辈子小扶风和微云两个孩子之间发生口角是常有的事，通常两人吵架的地点选在静心室，两人可以在没有任何人干扰的情况下你一句我一句吵上半天。微云吵不过苏扶风，气急败坏之下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当初苏扶风择剑时震惊一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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