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离人不归》

南宫音说来的时候没带琵琶，而且现在众人席地而坐，大家畅快聊天多好，找了各种理由要推辞。盖清欢想了想，让孙三去把她自己私藏的那把琵琶取了出来。

        南宫音看见孙三取来的那把琵琶，一瞬间惊住了：“清欢，你居然一直留着这琵琶？”

        “嗯！”盖清欢眼睛亮亮的，笑着对阿音说：“没想到吧？”

        “这把琵琶怎么了？”朱晚意问阿音。

        阿音抚摸着那把琵琶，说：“我第一次来欢城的时候，父王让我弹奏一首曲子。当时用的就是这一把。”

        “对，当时还有伴舞的，那舞也是顶好的。”周择一说。

        “当时你也在？”朱晚意诧异地问周择一。

        江京墨双手叉在胸前，用很小的声音说：“都在的。那天是阿音十六岁生日，唯独你没来。”

        朱晚意有点尴尬，接着转头问盖清欢：“哪位仙客跳的舞啊？今夜能不能再让她跳一回？让我也瞧瞧。”

        盖清欢听闻，脸上有些许落寞：“咱们再也看不见她跳的舞了。”

        朱晚意觉的可惜，问：“为什么？她不在欢城了？”

        “她本就不是欢城的人。”盖清欢答。

        朱晚意越发好奇：“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她是谁啊？去往哪里了？你们都认识吗？”

        盖清欢说：“我们没有私交，但长安城没有人不知道她。她就是袁北王的夫人，长安城最有名的舞姬---庄舞。”

        元一正在倒水，一听见自己母亲的名字怔住了。她看向那把琵琶，一瞬间有些出神。

        这个动作没有逃过江京墨的眼睛，但他什么也没说。阿音调了调弦，开始弹奏《离人不归》。

        听阿音弹奏琵琶，才能让人明白什么叫做：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阿音技艺精湛，似是入了化境。她不知在曲子高潮时人和的房门被听客们打开，陆陆续续坐在了她的周围。一曲不归结束，整个厢房沸腾了，不同于听曲时的安静，整个欢城爆发出了经久不衰的掌声。有些公子哥儿不认识她，亦不知她已为人妻，以为她是这里的招牌，便捐了许多红绡，洋洋洒洒铺满了人和。

        阿音一曲终了，似是从梦中醒来，醒来见这么多人和这么多绢，似是又回到了十六岁那一晚。她分不清梦与现实，慌忙朝盖清欢看去，盖清欢眼中含泪笑着看她，手掌都拍红了。

        “今夜来值了，”周择一听完曲子对江京墨说。江京墨还未说话，厢房的门被“哐”的一声打开了；“唉哟！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齐王之女！怪不得怪不得！小生这厢有礼了。”

        原来是张乾权来了。

        张乾权的干爹曲宦这两天居然醒过来了，他赶紧回盖欢城找存在感。没想人和乐声弥漫，他的厢房里一会儿就没人了。张乾权心里气不过要来找茬，霍然发现弹琵琶的不是别人，居然是齐王之女南宫音。

        惹不起惹不起，得赶紧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刚寒暄完他又看见了朱晚意，到底还是嘴欠没忍住：“哟，这不是齐王的乘龙快婿晚意兄么，幸会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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