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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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落宸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慕容璃躺在他的床边熟睡了过去，睡得很安详。
看着那个睡颜，君落宸的心跳加快，眼睛深深地看着慕容璃的测颜，不禁地抚摸着她的头部，柔软的头发很舒服，那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紧闭，鼻子发出平缓的气息，下面的唇上还留有伤痕。
指尖放在了她的唇上，柔软冰凉，再抚过脸颊，她太白了，白得像雪，一碰就化，一碰就会消失。手放了下来，碰上她的指尖，凉意涌上，自己温暖的手包住她那冰凉的手，想要将它暖化，可是再怎么弄，终是暖不得。
看着慕容璃，她是自己的师尊，她是自己的师尊，她是自己的师尊，二人之间只是师徒关系罢了，又怎会是其他，她是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她是多少男人喜欢的人啊，多少优秀的人都在为她着迷。可是自己呢？
下了床，不再多想，自己不想负叶梦瑶，也不想欠慕容璃，可这一切都会是那么顺利吗，君落宸怀疑起了自己。
将慕容璃抱到了床上，给她盖上了被子，再次注视着她，入迷，眸中神色复杂，眉间却是温柔的。看着那张永远冷淡的脸，就会想起冷冽刻薄的目光，无情的背影，严厉的惩处，他恨透了她的那个神情和行为，他厌恶她，可是现在呢，他注视着这张脸，爱意涌上，眸中皆是深情。
极力告诫着自己：你不能够这样做，你不能，她是你的师尊，她是你最恨的人，她是你做梦都恨的人……
深作呼吸，转身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出去之时已是用晚膳的时间了，可君落宸现在没有任何胃口，在院落中徘徊，最终决定去澡堂洗去自己的心事。
一到澡堂门口就碰见了叶梦瑶，二人四目相对，君落宸勉强地在脸上挤出了笑，说道：“梦瑶，你也来了啊，我一天都没见着你了。”
叶梦瑶也笑了笑，看见他醒了自己是开心的，消去了一切顾虑开玩笑说道：“你睡了一天，当然看不见我了，那我先进去了。”
“嗯。”见她进去后，自己也走到了男澡堂里。
一如既往，人很多，饭后的空闲时间在澡堂度过也是一番享受，男澡堂内有许多人都是□□相见的，君落宸看着他们晃着的东西不自觉得为他们害臊起来，不再多看，扎到水里闭上眼睛休息。
依旧不改的闲聊八卦，每一次君落宸都厌烦极了，但是这一次他却很想去听听，把他们当做是个乐趣吧。
“你们知道吗？青苍城那个叫鹿宝的带回来个姑娘。”
“知道啊，那姑娘虽然长得普普通通的，但是啊，那一笑，我的心都被牵着走了，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呢！”
君落宸想起来，他们说的那个姑娘应该是慕容璃昨日救下的女子。
“我也没见那个鹿宝修炼什么，就看见他整天带着那个姑娘转着。”
“没听说吗？之前他来的时候是清涟长老请求的。”
“是吗？那他们的关系可不一般呀！”
那些聊着的男弟子们顿时讥讽了起来。
君落宸听到这些就不乐意听了，就觉得他们烦透了。
干脆给自己施了法术，让自己不再听到他们的说话，自己这样心也不烦了。
他想起了柳桃镇他买下的耳坠，当时的情景君落宸依旧记得。当时，叶梦瑶在一个饰品铺子里相中了一个耳坠，那个耳坠看似简洁，实则很美，水滴状的透明珍珠里藏着红润的桃花，犹如出水芙蓉一般。到现在，君落宸都觉得叶梦瑶不适合这个耳坠，自那次买下后，就一直带在身上，却从来没有在叶梦瑶面前拿出来过。
又想起了在古玩铺里，慕容璃盯着一个骰子入迷，眸中神色也比平常柔了下来，自己是第一看见她露出那样的神色，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句诗的意思君落宸早已知道了，她是想他的，入骨的相思怎能说没了就没了。毁掉那个铁盒子又能说明什么，她难道会不再想他了吗，她难道真的放下了，突然之间的放下，让君落宸无法相信她的话语，相思之苦，怎会一下子消退。
君落宸不相信，要让他怎么去相信，她的心无法猜透，而自己呢，自作多情，到头来，真正爱自己的又会有谁。
炽热的心被一点一点地刺入，一点点冷了下来。
知道自己不能再待着了，连忙穿上了衣裳离开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见慕容璃还在自己的床上熟睡着，自己也不好打扰，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现在的她显得那么的可怜，那么的无助，君落宸有了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可是想想，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自己像是没有睡醒一样，双眼不停地眨眼，都有些发酸了，看着慕容璃，心里暗自说道：我不碰她，我把她推到里面，我们之间划开，谁也碰不到谁。
于是照着自己的想法，将慕容璃推到了里面，自己睡在了外面，眸色模糊，眼帘渐渐闭上了，平稳的呼吸声响了起来。
——
“霄儿，如若哪天我不得不离开你，你会是什么样的？”李子明沉闷地问道。
“为什么会这么问？”陈霄摸了摸李子明的脸颊。
“就是问问你……”
陈霄看着他的眼睛，温柔极了，笑着说道：“我会等你。”是真的，不会食言，是刻在心间的。
李子明搂着陈霄的腰，一同走了去。
二人的感情要打破世俗的看法难之又难，李子明的父亲是不会同意的，那么这段感情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李子明想都不敢想。
——
天还没有亮，君落宸就已经醒了，自己这一夜睡得很安心，就在这时，君落宸察觉到身前的呼吸，手动了动。
发现自己就这么抱着慕容璃，她也抱着自己，隔着衣物的相贴，二人不知道怎么睡的，竟有些难分开，君落宸察觉到自己应该赶紧离开了。
慌乱地下了床，整理好衣服，冲出了房门，舀起小河里的水，往自己脸上泼，好让自己清醒。
看着印在河面上的自己的倒影，君落宸慌乱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抱着她睡了一夜，更没有想到的是她也在抱着自己。
二人就像新婚夫妻一样，彼此之间暧昧极了。可二人不是，二人只是师徒罢了。
匆匆忙忙地提前去了饭堂，空无一人，只有后面的厨子在做着早饭。
一个人干坐着也不好，于是去了后厨看看能帮什么忙。
“师傅，我能帮什么忙吗？”
“呦，难得见有弟子来，蛋汤会做吧？”
“蛋汤？”
“对啊，你不会也行，洗洗菜。”
“不不不，就蛋汤吧。”君落宸撸起了袖子干起了活。
君落宸有模有样的做了起来，想起之前老先生做蛋汤步骤，照着做。
要做那么多人的蛋汤属实费劲，看见老先生那么轻松，自己也以为自己可以，可是真做起来还挺难的。忙活了半天，够弟子们喝的蛋汤做好了，样色挺好看的，就不知道味道。
于是自己舀了一小碗，好好品尝了一下，味道还不错，美滋滋的，但与老先生做的还是有些差距。
慕容璃醒来后，还有些迷糊，自己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这种感觉有些奇怪。清醒了以后，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被褥的颜色不是自己的，掀起被子，坐在床沿，看着屋里的陈设，这是君落宸的房间。
回想起昨天，自己是在床边上趴着的，怎么现在是在床上，难道是自己躺上去的，这么一想，慕容璃有些生气了，为自己而生气。自己怎么能这样，他是自己的徒弟啊，真是荒唐。
整理好衣裳，准备出去时听见了敲门声，“落宸，你醒了吗？”
慕容璃现在有些慌张，见门吱吱作响，叶梦瑶是要进来，让她看见了，她会怎么想自己，勾引她的心上人吗，想想都不能让她看见。
遂施了隐身术，等到她进来的时候，自己再顺势出去。
顺利出去后，便在自己房门前显了出来。
叶梦瑶进去后，看见床褥还没有叠起，便帮君落宸收拾了一下，发现了被褥之间不仅有君落宸的味道，还有一股清香。倒也没作怀疑。
站在门口的慕容璃看见鹿宝和洛月一起出了房门，眼睛睁大了些，有些不可思议，“你们……”
鹿宝见她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说道：“璃长老，你可别多想，她睡在床上，我睡在地上。”
“哦……”
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小灵鹿才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复杂呢！”
慕容璃被堵得说不上一句话，手撩了撩头发。
洛月更是会表达情感，一点儿也不拘束，喜欢就是喜欢，说话也直接，不含蓄，搂着慕容璃的胳膊说道：“璃长老，你身上有股味道。”
慕容璃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看着洛月的脸说道：“什么味道，我怎么闻不见？”
“璃长老，怎么会闻不见呢？一个男人的味道。”
慕容璃惊慌的眼神看着洛月。
“你不信问问鹿宝！”
看向了鹿宝，鹿宝只是挠了挠头，视线漂移。
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换件衣服……”
“我等你吧！”洛月的热情让慕容璃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好点了点头，默许了。
换上了以往衣裳，头发也批了下来，洛月看着入迷，回过神来就靠在慕容璃身边夸着她：“璃长老，你真的好好看啊！”
洛月的话真的让人很难以回答，看着那张笑脸，真的很有感染力，雀斑显得她更灵动了，让慕容璃不禁想摸摸她的脸。
“呃……吃饭去吧。”
叶梦瑶先前看见他们聊得那么欢，自己也不作打扰了，来到饭堂，找不见君落宸的人影，有些失落了，但好在在打饭的时候碰见了君落宸。
“落宸，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马上就忙活完了，今天起的有点早，闲的无聊就来后厨帮帮忙。”
“那你吃了吗？”
“吃了，不用担心我。”
“那好吧。”
不久，慕容璃就带着两只可爱的小灵鹿来到了饭堂站到打饭区前，慕容璃看见了久违的蛋汤，便打了两碗，一碗给自己，一碗是给洛月打的，然后来了些包子。
走到洛月旁边，告诉她找个位置坐下来。
把打的饭递给洛月，说道：“看看合不合你的胃口，不行的话我再给你换些。”
洛月看见这些饭，眼睛亮的发光，摇摇头说道：“合、合我胃口，我在满香楼可吃不上这么好的，每天都是硬邦邦的馍馍。”
“那你好好吃吧。”
鹿宝更是狼吞虎咽，打了满满几大碗，咕噜咕噜地喝着蛋汤，不禁感叹道：“这蛋汤太好喝了！”
慕容璃看着他喝了那么多，自己也舀了一勺，喝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但和老头做的还是有差距，不过也不错了，能喝上这么一碗暖暖的蛋汤，就足够了。
吃完饭以后该修炼的修炼去了，慕容璃就闲了下来，无聊，便想去看看君落宸练的怎么样了，但又想起几月前的那一幕，有些犹豫了。
只是悄悄地去，不让他发现就行了。抱着这样一个想法，便去了临渊洞。
看见君落宸在与凌诀比试，自己就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君落宸的一剑一个步伐，精练，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剑的力道恰当，凌诀则也不逊色。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现在慕容璃看见君落宸的进步，不由地感叹，以他现在的能力，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能和自己势均力敌了。
欣慰一笑，这是每个师父看见自己徒儿进步时都会露出的笑。
看着二人的比试入神，站在那里站了一个上午，看见二人停了下来，自己便慌乱地跑去了自己种的桃树下。
靠在桃树干上，慕容璃每回都会感到一股亲切感，它很温暖，也很柔情。桃树依旧茂盛，花瓣朵朵落下，滋补着大地，慕容璃的心也跟着放松起来了。
上午的修炼结束了，凌诀进了屋子，但君落宸没有马上离开临渊洞，而是去了那个桃树。
他早就发现了慕容璃在看着自己的修炼，不知是看自己还是凌诀，总之还是不由地想去找她。
慕容璃果然就在桃树底下，她靠在树干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跑了过去，站在了慕容璃面前。
“师尊？”君落宸几月来第一次喊她。
慕容璃被这一声师尊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有些震惊。然后靠着树干的身子直了起来。
“嗯”了一声，准备从他身旁走过，却又被君落宸的一句“师尊”叫住了。
二人都转过身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君落宸的右手里不知握着什么，举起，准备放在慕容璃的脸庞。
慕容璃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面露还是很平静的，只是后退了半步，避开了他的手。
“师尊，不要动。”
没有动，慕容璃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站在那里看着君落宸。
君落宸的右手张开，手指抓住那个耳坠，在慕容璃左耳垂上停了下来。
慕容璃是有耳洞的，只是她很少戴耳饰之类的，便也没人注意。
看着那个耳坠，又看着慕容璃的脸，纤长睫毛下的一双凤眼，迷人极了，再往下，那个鼻头嘴唇都生得极好，妥妥的清冷美人，那个耳坠戴在她的耳朵上，显得更加好看了，质朴而不失优雅。君落宸的心怦怦地跳，看着她的眼神深情极了。
看得入迷，慕容璃不明白他在做什么，见他一直在看着自己，自己视线也有些漂移了，自己现在有些慌张。
想要别过头去，却被君落宸制止住了，他的手抚在自己的耳朵上，将那个耳坠穿过耳洞戴了上去，慕容璃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坠，冰凉的指尖却碰上了温暖的手心，瞬间就放了下去。
君落宸看着眼前戴着耳坠的慕容璃，美丽极了，每一处都在打动着自己的心，脖子开始发热了，心也跳得越来越快了。
慕容璃觉得氛围有些不妙，便要转身离开，却被君落宸搂住了腰，自己也顺势倒在了君落宸怀里。
“君落宸，放开！”慕容璃的手想掰开君落宸的手，可是他的劲越来越大，弄的自己的腰很疼。
恶狠狠地看着君落宸，为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停下来感到后悔，手一直在掰着他的手，身体也会跟着碰到他的胸脯。
君落宸已经长得比慕容璃高了许多，手的力道也很大，慕容璃完全掰不过他。便也放弃了挣扎。
变得无措，眼眶也有些红了，身体也就由着他这样抱着。
君落宸的手摸上了慕容璃的脸，指尖在她的唇上停留，随后又放到了她的头上，进而吻上了那个嘴唇。
慕容璃摇着头，身体开始紧绷，极力挣扎。
君落宸反倒是把她抱的越来越紧。
君落宸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在慕容璃眼前颤动着，吻着她的嘴也柔了下来，不再强硬，变得温柔极了，搂着她的腰的手也放松了下来。
这次的吻不同于之前，更是与赤红林那次不同，是温暖的，是柔和的，让慕容璃的心开始颤抖，为之迷乱。
她不能这样，他是她的徒弟，他不能逾越。
见他的手放松了下来，慕容璃顺势结束了这场温柔的吻，狠狠将君落宸推倒在地。
“君落宸，你要如何去面对叶梦瑶，你让我又该如何面对她？”慕容璃觉得自己现在是一个可恨的第三者。
“师尊……我……”君落宸想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现在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不要再这样了，注意你的身份。”慕容璃现在又是难过又是气愤，全都是因为自己。再没看他一眼，直接离开了。
有谁进了临渊洞凌诀清清楚楚，二人的相吻也看得一清二楚，看着君落宸，眸中神色可怕得厉害，再看着慕容璃，心隐隐作痛。
这时凌诀不会难过，看着君落宸的眼神变得深郁。
自那次以后，慕容璃不再理会君落宸，余光偶尔会看向君落宸，但很快就收了回去。那个君落宸为她戴上的耳坠她也没有再次戴起，把它放在一个小木盒里，再也没有打开过。
君落宸更是自那次以后，每当想起慕容璃的时候，心就会绞痛，一次比一次的痛，而想起叶梦瑶的时候，它才会减缓。君落宸每次的绞痛都能吐出血来，但后来也不再心痛了，不再想慕容璃了，不再为她心动了，疼自然也就没了。
在神剑派的日子也快结束了，不到三月就是比武大会了，日子一天一天的逼近，战神之剑一天一天的显露，人界一天一天的变得混乱。
慕容璃在满香楼的时候就发现有些门派内的弟子早已被魔界中人替换，已经深入内部，魔界如此的肆无忌惮，朝堂内的亦是少不了。
以国师炤带头的人，暗自里厮杀宫中之人，皇宫内的宫女太监甚至是守卫都变成了魔界中人，整座皇宫黑云密布，魔气环绕。
皇帝身边的人，最信任的莫过于李鞑，至于他的两个儿子，都对他的位置忌惮已久，国师甚至也盯着自己，坐在这个位置，看似权利无边，实则连一个小小侍卫都唤不动。
现在的皇宫早已无济于事，不仅仅是皇宫，整个人界都是混乱不堪，消息被封锁，但皇帝还是知道，自己统治下的百姓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过着疼痛艰难、思念亡去亲人的日子，无家可归的日子。
魔界之人生性残忍，对人界有着莫大的偏执，所经之处必会有屠杀，驻守的士兵奋力杀敌，可最终被血屠满城，魔气弥漫，死气沉沉。
魔界的野心勃勃体现在了各个方面，而神界则毫无体现，却在暗地里加害着人界，人界则是毫无还手之力。
皇帝望着窗外的倾盆大雨，预示着一场残忍的战阵如同这大雨一般涌来，人界将不得安生，自己如同一个废人一般，救不了百姓，就不了人界。
凝重的叹息声徘徊着，充满了无奈，无计可施，犹如脱离了海水垂死挣扎的鱼儿，眸中伤感、不满、厌恶、悲痛、无能，自己如傀儡一般，被人死死摁住了命脉。
李鞑看着皇帝的样子，这是他跟在他身边三十年来第一次看见的，那些年的心怀壮志、意气风发、雷厉风行、不惧怕任何势力的皇帝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沉郁，他在为他的无能而痛恨。
人普通至极，却又能发出无限的力量，人的意志是坚定不移的，此时此刻的皇帝还存有一丝希望。
他的两个皇儿都希望着自己离去，受人掌控，被人指使，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野性也被磨得失了光芒。
最后一位皇子，现在处于平安之中，这是件好事，他是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皇帝最想见到的人。
李鞑是明事理的人，是皇帝的心腹，自是最懂他的人，轻声叫起“陛下”，见他不作声，又说道：“陛下，不到三月就该比武大会了，想必会见到小皇子的。”
“唉……李鞑。”
“老奴在。”弯腰凑到了皇帝身边。
“他会想见朕吗？”
“怎会不想啊，陛下您是他的父亲，血浓于水，彼此的心都是相互联系的。”
“唉。”沉重的呼吸，无奈地叹息。
“小皇子虽生性野了点儿，但却是三个皇子里最重情义之人，能文能武，可是比太子和二皇子强太多了……老奴不是说二位皇子不好。”
“无妨，你跟了朕这么多年，朕信任你……可朕就怕朕去了，会害了皇儿，也会害了自己。”
大雨袭来，贯彻人心，悲寂伤感，无能为力，唯有沉重叹息。
来到了先前那位面色苍白的女人面前，看着她，一切的烦恼都抛之脑后，静静地看着那妇人绣着江山图，峰峦如聚，山清水秀，小小矮屋，牛羊畜生，行商之人，交谈之人，街边小铺，这些都是人界最美好的地方，可是现在确实最痛苦的地方。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的皇帝流下了眼泪，为的是百姓，为的是安定。
那个妇人第一次见到皇帝这个样子，心痛不已，停下了手上的活，将他搂入怀中，这是她第一次主动。
皇帝三十年间，自从贤德皇后离世后就不曾立过后位，宫内的嫔妃少之又少，而眼前的这位妇人，是贤皇后离世后皇帝最爱的女子。她的眉骨之间的几分神韵，像极了她。
神界中人妄不能像魔界那样鲁莽、轻率，而是善于蛊惑人心，为己所用，所经之处，施如法术，控制着人心，烟仇则是花言巧语。但有一点是有良心的，他们不会残害垂髫。
就算是如此，青苍城依旧屹立不倒，崔晟派弟子们前去救那些苦难的百姓，聚之城内。与感应阁长老商讨，比武大会妄妄不能停止，或许这是一线生机。
崔晟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足矣和皇帝相提并论。
——
神剑派大殿中，凌诀再次与川穹商讨。
“神剑派四周的地方早就鱼目混杂，各方势力都聚集于此，窥忌已久，蓄势待发，战神之剑即将现世。”川穹说道。
“可知它现在在何处？”凌诀眼神变得冰冷刺骨。
“不知具体位置，但在一雪山附近。”川穹笃定地说道。
“魔界中人想必也早已察觉。”
“那雪山附近被结界包裹着，人魔神都无法入内，恐怕是得要施术者的允许。”
“无法进入就强行击破，以魔界的性格，恐怕等不了多久。”
“那结界甚是强大，倒像是那位……”川穹看了一眼凌诀的表情，便也不再说了下去。
凌诀没有忌惮什么，只是平静地说道：“如若真的是他，那便守着，不要轻举妄动。”
“是，那魔界那里……”
“魔界虽暴躁、残酷，却明事理，魔尊不是傻子，那些魔界中人亦不是，我们能够想到他，那魔尊也会想到。有些时候我很佩服魔界中人，游刃有余。”凌诀笑了起来。
又对着川穹说道：“比武大会这次不会取消，不到三月，准备好兵力，这次的比武大会极为重要。”
“是。对他们的修炼是不是要……”
“不用，他们各个门派到这里历练，足矣是对神剑派的信任，魔界是人神的公愤，他们想必会先与魔界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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