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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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搀扶着往家里走去，孙老三便用已经露出棉絮的袄子擦了擦自己手里的那支烟枪，眯着眼靠在墙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旱烟。

        这小山坳虽然常年干旱，但奇怪得很，每到冬日总是浓雾弥漫，总会有几个不长眼的后生因此掉下山坡摔伤了腿。

        这不，刘麻子已经颤颤巍巍地和村里头所剩无几的劳力把他小儿子抬了过来。

        说起来，刘麻子也是个苦命人，他虽然是这村里最早富起来的一批，但这小村子偏得很，没几个外村的姑娘原意嫁进来，发了财的刘麻子当然也看不上那些村姑，他非要嚷嚷着要娶城里的姑娘。

        当时村里人不少嘲笑刘麻子异想天开，毕竟一个泥腿子虽然家里有了点儿闲钱，但想要娶城里的姑娘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结果村里人没几个人想到，这好事还真就让刘麻子碰到了。

        那姑娘住在离小村庄不远的县城，是一个小学老师，那年头老师的地位可不一般，他们可是吃国家饭的人，与他们这群收成全靠老天爷保佑的庄稼汉可不同。

        刘麻子成亲的时候可真是热闹，整个村里的人都跑去他家门口看新娘子，连平日里在村里疯跑的那几个泥娃子这天也被打扮得干干净净的。

        刘麻子的媳妇婚后没多久就给他生下了个大胖小子，这本来是件好事儿，没想到这小子却天生是个病秧子。刘麻子苦心苦力将他拉扯到三岁，这孩子因为一场发热就走了。好在刘麻子夫妇还年轻，他们又生了一个男孩，这男孩看起来比他那没福气的哥哥结实得多。

        本来刘麻子的生活过得挺不错，但前几天的一场山洪把村东头的几户人家全都淹了，刘麻子的家就是其中一户。

        他的媳妇被洪水冲走了，小儿子被救下来时已经磕坏了脑子，每天闹着要去坳里找鲌麂。

        这鲌麂倒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当地人对那些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野兽的统称。

        刘麻子这事被村里人知道了，幸灾乐祸的有，可怜同情的也有，但是这些刘麻子通通不受着，找到小儿子后他也像受了什么打击，成天浑浑噩噩的，嘴里还时不时念叨着什么。

        瞧着刘麻子往这边走来，孙老三也只是抬起他那松弛的眼皮，点了点头就当跟刘麻子打招呼了。

        照理说，这该是孙老三躺在炕上睡大觉的时候，但架不住孟先生说他们需要的外乡人马上就要集齐了。

        这可是件大事。

        幸运的是，没让他们等太久，就见村里头眼神最好的后生大喊道：“大牛他们回来了。”

        这句话仿佛是一声号角，原本还躲在屋里头的男男女女纷纷探出头来，争着想要看看那几个可怜的外乡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后生的那一声大喊，不仅让这个午后的小山村沸腾了起来，也成功唤醒了一直住在村西的孟先生。

        见孟先生出来，村民比刚刚听到后生的话更要激动，他们想要大呼却又担心孟先生生气，以至于他们的脸像是扭曲了一般，十分滑稽。

        孟先生倒是对此熟若无睹，他冷漠地扫了一眼村民，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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