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探花郎的秋露白（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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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床。
心知自己的劝阻没有任何作用，系统选择闭嘴沉默，只是在虞为皱眉踏地行走的时候，默默地又往他的伤口处覆上了一层能量。
感觉到胸口处疼痛稍缓，虞为嘴角弯了起来，‘谢谢。’
虞为掀开营帐帘子缓慢地走了出去，方转了个弯，忽然听到旁边营帐响起挣乱的声音。
他捂着胸口，抬脚的动作极小，缓缓地又前行了一小步，紧接着忽然撞见满身血污头发凌乱的一人低着头从旁边闹乱的营帐里出来，大快步伐地踏了过来。
虞为忙止停住步伐，眼见那人就要撞到了他的身上，他蹙眉喊了一声。
“前方有人，”只是因为他身有受伤，发出的声音极其的微弱。
虞为都觉得那人压根听不到自己的话，蹙着眉正要让路，目光忽然瞥到那人的身体僵了一下，瞬息抬起了低着的头。
戚斐的一双眸子泛着红色，眼眶周围也晕着两片红色，仿若怕惊扰了面前的人，颤抖着嗓音小心翼翼地道：“阿虞，你醒了......”
虞为瞧着那人熟悉的面容，不敢置信戚斐真得如系统所说仿若变了个模样，一向爱干净的戚斐如今满身的血污，下巴上生起了许多青茬。
他眨着眼睛，眨落掉眸子里泛起的泪花，透过眸子水雾望着戚斐，唇边缓缓弯起一抹笑容，“我醒来了，阿斐。”
——
虞夫人她们听到虞为醒来的消息，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派人喊来御医查看，又是赶紧派人去皇上那里回话。
御医检查一番虞为的身体后，抚着下巴上的胡须笑道：“小公子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不出五天，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听到他的话，围着的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御医站起来后，戚斐立刻坐在了床铺边，握着虞为方才被御医诊脉的手腕不放，低声问道：“你睡了五天，肯定饿了，我让元宝把煮着的粥端过来。”
虞为伸出另一只手，抬起来摸了摸他的脸，忍笑道：“你不也是五天不吃不喝的，你陪我一起喝粥。”
戚斐“嗯”了声点头，转头看向立在边上的元宝，元宝一个激灵，赶紧听吩咐跑出去煮粥。
苏盈儿回首看了眼那消失的身影，笑道：“元宝这急躁的样子，还真怕他把碗给打了，我跟着出去看看。”
虞夫人叹息了声，忙嘱咐两人吃完饭就好好休息，说完边拉着还想要开口说话的虞溏离开了营帐，给虞为和戚斐两人留了足够的空间。
一时间，方还站不下人的营帐空旷了出来，虞为和戚斐对视一眼，皆忍不住笑了出来。
虞为往床铺里面挪动了下，留了一片空位置出来，他拍拍身侧笑道：“晚上的寒气比较重，想必元宝煮粥还需一段时辰，你先进被窝里来暖暖身体。”
闻言，戚斐点了点头，脱了外罩的衣衫，撇开脚上的靴子便躺了进去。
两人同床共枕已有多日，早已成了习惯，现如今是没有一点儿不自然。
戚斐侧着身体，习惯性地要伸出一臂搂抱在虞为的腰腹上面，方放在上面时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口，伸出的手臂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虞为感觉到腰间暖意离开，微微蹙了蹙眉，主动拉着戚斐的手臂圈住了他的腰，“我是胸口中箭，又不是腹部中箭。”说着，他还故意伸出一手挠了挠戚斐蜷握着的手心。
手心的痒意传达到心尖，戚斐不由紧了紧放在他腰间上的手臂。
虞为嘻嘻笑了两声，再次挠了挠。
戚斐强忍着痒意，怕自己动了会扯到虞为的伤口，身体只好僵硬着不敢动，任他再次挠着手心。
眼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戚斐心中无奈，只好附在虞为的耳边低语笑道：“不要闹了阿虞，你先闭眼休息一会儿。等下粥送来后，我会喊醒你的。”
虞为挠动的指尖停下，点了点头，“好，那我再睡一会儿觉，你也要闭眼休息。”
戚斐方叹息一声放下心来，却见虞为微微转头，满脸委屈地对着他道：“我已经躺着睡了五天了，睡不着了。”
虞为又道：“你若是有困意，那你安心睡吧，等会儿元宝端饭进来我喊醒你。”
戚斐无奈笑着，摇摇头道：“既然你我都没有困意，那我们聊聊几天前的那场事情吧。”
虞为心里起了兴趣，选择侧耳倾听。
戚斐敛了一双眼眸，瞧着阿虞的脸上没有一点后悔的神情，包裹着他的手心的手掌不由地紧了紧。
他没有说些什么以后不要再以身救自己的话，他深知以阿虞的性子，任自己再三地嘱咐过后，阿虞依然会拼了自己的命前去拉开他的身体。
他反而是微微蹙了眉毛，与虞为说起了这场刺杀的后续。
“回来之后，皇上命人彻查，因那些刺客身上没有任何信物，对于是谁派来的刺客没有一点儿头绪。”
虞为闻言之后，脑海里倏地闪过什么，脑内思绪纷杂，一时间没有抓住闪过去的灵光。
戚斐微抿着唇，又接着道：“因这场救驾之功，皇上赏赐了许多东西过来，说是等这次回宫之后，会授予你一品锦衣卫的官职，我的品阶大概也会往上升。”
虞为听得心中惊喜，脱口而出道：“我这次中箭还挺值——”后续的声音在戚斐倏而沉然的凝视下，渐渐地消了音。
戚斐眉间浮现起了一抹生气，嗓音微沉道：“阿虞，按照你说的这一次得了皇上口中升官的旨意，后果却是让你的身体中了箭，那我宁愿不入朝为官。”
“好了好了我错了，”虞为笑着捏了捏他的指尖，想要岔开这次的中箭话题，脑海里忽然想到什么，方才消散的灵光瞬息浮了上来。
他双眼倏然睁开，骤然抬头问道：“阿斐，射在我胸口的那支箭矢现放在哪儿？”
戚斐看着他的神情，心中觉察出了什么，立刻翻身下床拿了床铺附近放着的箭矢递给他观看。
待他重新躺进被窝里面，这才出声问道：“可是想到了什么？”
虞为点点头。
在继续观察了一番箭矢周围后，他肃然抬起寒着的一张脸，很是确定地说道：“这支箭矢是太子的！”
戚斐听到这话，墨色的瞳孔骤然紧缩。
若真是这样，那前些日子的刺杀，那是太子想要......弑父啊。
虞为又低声说起前些日子自己心中泛起的不安感觉，这支箭矢的纹路与上次射在梅花鹿上的一模一样，又说起自己在箭头上看到的那抹暗红，总之，把心中所有的猜测吐露个遍。
在戚斐半敛着眼眸深深思索之际，虞为又深深吐了口气。
他听过那些刺客说着杀了狗皇帝的言语，还道是民间组织的专门为了刺杀皇帝的‘白.莲.教’，却是真没有想到是老皇帝亲口封的太子派人刺杀他的。
都已经成了太子了，登基为皇也是早晚的事情，那杨清均居然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刺杀了他的父皇，关键是还留了这么一个关键性的证据，那太子的脑回路真是让人想不通？
戚斐想通了各处关节，脸上的神情变得极其严肃，语气郑重地附耳低声道：“阿虞，这件事情事关皇上的安危，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今日等晚上众人都歇息睡了，我会去皇上的营帐一趟。”
虞为没有先行回答，伸手捏了捏泛起热意的耳朵，热意渐渐消散，他的口中刚落了个“好”，便瞧见营帐被人从外面掀开帘子。
“小少爷，你和戚少爷的红枣粥我煮好了。”
虞为赶紧想要推开戚斐，却是一个不小心，手心直接盖在了还覆在他泛红的耳廓附近，正给他的耳朵呵来暖意的嘴唇。
手心里唇形的柔软激地虞为身体瞬间僵硬在了原地，被他用手捂着嘴巴的戚斐抿了抿嘴唇，眼里泛起了一抹笑意。
端着粥进来的元宝一眼瞧见两人仿若在‘打情骂俏’的姿势，身体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最后，元宝傻笑两声，“我把红枣粥放在桌上，少爷们忙完了可要记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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