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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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叶跟着迦莱跟得久了。

        他开始渐渐觉得他的佛殿是冰冷的。

        迦莱会带他去看僧人们诵经，也仅仅是看。他微靠在殿中的檐柱上，老和尚在最前，后面有僧人。

        僧人并不多，诵经的声音低低地散在殿里，那僧人们披着一样的袍子，比起人倒更像是木偶。迦莱一看可以看很久，迦叶也陪他看很久。没有僧人会回过头，也没有僧人意识到他们曾来过，迦莱静悄悄带着他来，再悄无声息带着他走。

        迦叶不懂，诵经这样无趣，为什么迦莱总是能看得很久。

        当然，他那时并不能问出声来。

        后来某次，迦莱说带他去人间。

        人间啊。

        迦叶谈不上多期待，只是这样感觉，哦，又要去一个地方。

        迦莱走之前对他道“我其实怕去人间，只是有人那样诚恳地在求，我不得不去。”

        那是他第一次来到人间。

        迦莱引他进一个骨瓷瓶，然后将那小小的瓶揽进怀中。

        那户人家好像是有人生了病。

        迦叶听不清，只是一片黑暗里他逐渐陷入沉睡，迦莱的声音像从辽远的地方传过来，道“老爷且安下心，迦莱尽力而为。”

        迦叶逐渐睡得安稳，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再醒来时他又安稳地呆在迦莱肩上，迦莱彼时偏了头往外看。

        这是间小厢房，中间一张小桌，桌上放了酒菜，迦莱随意地托着颈往窗外看。

        他问道“你醒了”

        说罢又沉默。

        迦叶看着他的侧脸。

        日色并不怎样明亮，是阴天，迦莱的面容隐在窗后，轮廓被日色浅淡地勾勒着。

        许久他又开口“想来这些话我也只能同你说一说，权当我胡言乱语罢。”

        没有回过头，仍是望着窗外。

        窗外有什么呢，也没什么。一条小巷，没有行人，竹叶挡住大半，有花枝探进窗来，零星开着花，还沾着细雨。

        迦莱道“我已想到些结果，只是有些不舍罢了。我知我为佛祖所造，生来慈悲，心怀不忍，这许多年流连人间，最是心系美景，最是喜爱世人。”

        他停下来，微回过头看着桌上的酒菜，自嘲道“这一生矜贵不染纤尘，佛祖让我温柔可亲又容我骄傲放肆，我以为佛祖爱我，谁曾想原来连我也是黄粱一梦。”

        他拿起酒杯把玩着，垂了眸子又陷入沉默。

        许久，道“佛陀造杀孽，该当如何。”

        迦叶无法给他回复。

        迦莱的沉默越来越长。

        直到暮色四合，他起身，却是翻出窗，飞身往上。

        迦叶猛然惊醒一般微微颤动。

        迦莱感觉到了，轻笑出声“不必惊讶，我爱着他们，这不是我所为。”

        满城尸骨。

        有人匍匐在地面，还在往前爬行着，那身体却如抽干血肉。

        迦叶不忍再看。

        迦莱指尖往下探出，金光丝缕往下，飞速延伸交织。

        直到一片金光裹住古城，迦莱握了拳，金光轰然散开。

        古城一片寂静，再无人影。

        花开得零星，美得恰到好处。

        迦莱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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