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过是个喜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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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病越来越重。

        沈秦川前几日来看过他。

        只是他似乎没有以前那样亲近了。

        也怪他自己，他也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便那样对他说话。

        若是小幺儿不来找他，他怕是一意孤行就这样听信了个市井无赖。

        只是他怎地不来找他说明白呢。

        他若是说明白了

        他若是说明白了又怎样呢

        沈忆到底还是恨着那烟花柳巷秦楼楚馆，恨极了夜夜笙歌的歌舞地。

        怎样都是一根刺扎在心口。

        只要他见到了沈秦川，他就不可抑制地想到他在城中不知哪里的温柔乡里彻夜地醉着酒，朱门紧闭，隔着重重纱帐，他宿醉卧在榻上。

        身旁也不知躺的是谁。

        小幺儿替他披上袍子，扶他回他的小院。

        那府里有他的娘亲在等着他，还有他的兄弟。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沈秦川收留他已是莫大的恩赐。

        他怎么能贪图这么多。

        却不想那门扉又被扣响。

        门外有人唤道“沈忆，我来见你，开开门。”

        沈秦川又来了。

        沈忆此时嗓子里痒得难受，又泛着腥甜，他拼了命缓下来，将那捂着嘴的手移开，就着屋里昏黄的灯和那几寸的日光看了看。

        果真，掌中有血。

        他心里暗暗苦笑，心道这怕是时日无多。

        早就猜到了。

        他不动声色去将那血色洗净，出了小院去应门。

        门外，小幺儿扶着沈秦川，正等在门口。

        沈秦川瞧见了他，笑道“哥哥，我又来见你。”

        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混着他屋里成日熏着的甜香，闻着有些腻，但也不讨厌。

        不过是个喜甜的孩子。

        沈秦川淡淡道“便进来罢，小少爷。”

        这小少爷三个字是满满的讽刺，沈秦川听不懂似的倚靠着小幺儿进了院子。

        昨夜喝得多了，靠着风口多少还是着了凉，今日有些烧，却魔怔了一样要来见沈忆。

        小幺儿苦笑一声，这小少爷任性也是从小到大没变过的。

        那里沈忆冷眼瞧着，笑一声，道“怎地这么大人了还要别人扶着走。”

        沈秦川撒娇似的道“哥哥别怪，今日有些烧了，走不动路。”

        沈忆瞥他两眼，便也随他去了，自己进了屋子，又摆弄起玉石来，心里暗暗纳闷，这些天冷冷淡淡的，怎么突然又活络起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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