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三千里,青竹夜露深沉沉(宇文怜)_暮云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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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三千里,青竹夜露深沉沉(宇文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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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银子,我大哥的那些人,都快把我生吞活剥了。”宇文怜冷哼了声,却不料被李贤戳了戳身上的银袋子,惊得他忙往怀里塞,“你干什么。”

  “你看,这沉甸甸的,还说没银子。”李贤一副得志的模样道,“我要去看书了,谢谢你了,明天我和你做菜吃啊。”

  他没说话,李贤喜欢到前堂去读书,也能与慕名而来的宾客一较高下,其中也不乏是些风流才子。宇文怜曾耐不住他的死缠烂打,随着他去过一次,结果说的几个人哑口无言,这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宇文怜拾起地上的书卷,他虽然不解,但他认为,也许不是所有人都要巴结自己。他想,总有人是出于旁的,毫无贪图的对自己好。可宇文怜不懂,这是为什么。他从未感受过,除了父母大哥,别人以真心善待自己。

  ——即使在自己用了好多种办法,扔了不少赏赐之后,也未曾有人真心喜欢过自己。

  他看着李贤蹦蹦跳跳的身影,忽然想问问天下。

  别人待我的好,包括我的用处,到底是在我自身,还是在于我的其他。

  在我自身,我又如何去证明?

  在于其他,那我又算什么?只是钱财地位的一个容器吗?

  宇文怜有些不甘心。他总觉得,所有人的接近都是有目的的。他不知道什么是真心。

  他想知道,世间到底有没有什么,是超脱世俗,只问本心而自在从容的。

  无愧。

  风卷起竹叶的清香拂过他的耳畔。

  宇文怜仰起头,日头正盛,长发飘扬迷蒙了他的眼。

  时光无愧风,风也无愧四季。

  或许不是所有时候,身外之物都那样重要,宇文怜偏了偏头,向风过处看去。也许所有问题的答案,都在往后的斗转星移间。

  沧海可为桑田。

  唯有四时如故且不争无声。

  他回到房间,桃花饼安安静静的躺在桌上。

  ——四个在自己的桌上,两个在李贤的桌上。

  宇文怜轻笑。

  自己会是独一无二的,从来不是权利地位可以代替的。

  天下会为自己证明。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后,归来故土,也定如当初。

  问心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父母,更无愧于自己。

  他提笔,若有所思的在纸上写了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做好自己喜欢的,该做的,就够了。

  朝朝暮暮自我逍遥。

  宇文怜算是在书院里老实了好几天,老实的李贤都有些不可思议。

  “子惜,你什么时候,也会这么用功的读书了?”李贤坐在宇文怜旁边,手撑在桌上,烛火微微跳跃了一下,又恢复了安静。

  宇文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子惜!”

  “干什么。”宇文怜把书放下,无奈道。

  “我听师父说,他准了你随时下山呢。”李贤咬了咬下嘴唇,还是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子惜…好子惜…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不懂。”宇文怜没好气的拿书挡住他的脸,“去,靠我太近了,离远点。”

  “子惜…”

  李贤略带了哭腔的吸了吸鼻子,却死赖着不起身,“子惜,你真的不帮我带桃花饼吗?你忍心看你的同窗这样凄苦吗,想吃的,吃不到,又没有银子,也没你聪明,也不够好看,年纪又小,吃不饱穿不暖,以后长不高的…”

  “闭嘴。”宇文怜打断了他的话,“我给你带就是了。”

  忽然宇文怜眼前就是一片黑。

  李贤抱住他,差点没把他勒死。

  “多谢你!”他松开了手,看着满脸不悦的宇文怜有些许惧怕道,“对…对不起啊,我太激动了…我我…我可以教你做吃的…”

  “什么?什么吃的。”宇文怜来了兴致,他把手里的书放下,正对着李贤,“你说说看?说不定我会感兴趣。”

  “你想吃什么,一般我都会做。”

  于是,宇文怜便像个小孩子那样,遇见了什么稀奇玩意似的。

  “你…唉,算了。”李贤看着将酱油当做醋加进去的宇文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了才憋出一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宇文怜白了他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明明我还比你小两岁呢,你看看你,你看看我,谁傻还不一定呢。”李贤撅了噘嘴,在锅里兑了些水。

  “这是干什么?”

  “你盐放多了。”

  “……”

  折腾了许多天,宇文怜才算真的学会了一道菜。

  他翻遍了书,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是有关介绍喜欢这一种感情的。唯一能解释的,大概也只有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一句。

  那女子夜里的睡颜一直入梦。

  他不懂,可他觉得,这桃花饼做的,甚是好吃。好吃过宫里厨子做的菜,像是母亲的手艺。他还记得,那时父皇去了,母后也随着殉情,自己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宇文怜想了想,也未等着李贤回来,自己换了身衣裳,留了张字条匆忙下山去。

  夏季午后的阳光正盛,他戴了斗笠,一来遮阳,二来遮人。

  酒馆的说书人讲着些志怪故事,宇文怜回眸,只见了茶摊的人出奇多。

  他随处选了个角落坐下,等了许久,也没见陆惟前来招待。无奈,宇文怜便只能听听这群人的闲话。

  卫国农商均为上等,听李贤说,这小镇便成了闲人歇脚的地方,每每往来的商人,也都是在这休息换货之类的。

  “听说没有,这摊子怕是要干不下去了。”

  “怎么了?这可不成啊,这家的实在…不干了可如何歇脚。”

  “老先生的夫人病重,借了王先生家的牛,这才保住了命,可对老先生来说,这牛,是真的贵。当时老夫人也不打算活了,是这家小娘子说嫁到王先生家,这才算是救回来的。救回来怎么,还是得照顾去,小娘子以后嫁了,老先生怕是一个人做不了。”

  “可我不是听说这小娘子的品行…前段时间,不还有个男人进了她家便没再出来过的吗?早晨也不见人影,估计是晚上跑了。王先生也是心善,为了救人的吧。”

  旁桌的闲话都被宇文怜听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道小惟听到了会怎么想。

  她依旧是笑着将茶壶放在桌上,又急匆匆的过来询问宇文怜。

  “您要些什么呀?”

  宇文怜的手指根根似水葱般,关节也细致,寻常女子怕是也比不过的,更别提小惟这样日日劳作的女子。他掀起斗笠未摘,抬眸看着眼前的少女,又将斗笠戴好,“他们说你的,你可都听到了?”

  “我…”小惟顿了顿,“您今天要些什么?”

  “我问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你不生气么。”

  小惟笑了笑,“生气也没办法,我说不了什么话的。”

  宇文怜掀开了斗笠拿在手里。

  “你以后有什么,可以尽管来找我。是我醉酒才害了你。”宇文怜看着她,说不出的阴冷,“你真要嫁?”

  “毕竟是我欠了人家的。王先生也不是什么坏人,这么久了,镇上出了事,都是王先生救人的,他也是多少人求不来的好姻缘…”

  “那人多大的年纪。”

  “大我十五岁…三十一岁。”

  “三十一。哼。”宇文怜嘲讽道,“你也想求这门姻缘吗。”

  “我…”

  宇文怜知道,这多半是个财主。其实朝廷也管不了,人一没偷二没抢的,也就拿着银票骗骗自愿的小姑娘罢了。这么大的年纪,还要这十六岁的姑娘做妾,宇文怜真是瞧不上。

  “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要嫁?”

  “道长…您帮不了我的。您两袖清风,还是莫要和王先生闹在一起了。不然镇上的事,都不好处理了。”

  “还没有我做不成的事。他就是骗你这样的小姑娘。我承认他可能做了不少好事,但现在这是你的一辈子。”

  宇文怜此话一出,引得一众人侧目。

  “我是来谢你的,顺便请你再做些桃花饼。再好心劝你一句,你想想他到底有多少个小妾,想想你嫁去了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这位公子,您怎么说话呢?”

  宇文怜寻声转过头,他倒要看看,这是谁如此大胆。

  自己身后是位老妇人,料想应该是王家派来的媒婆。

  “陆姑娘嫁给王先生,那是陆姑娘的福气。这福气多少人都求不来呢。王先生重情,公子如何就说,陆姑娘嫁去没得指望?公子,这可是坏人姻缘的事。”

  “你大胆。”宇文怜不怒反笑道,“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我不知多少人折在你这种人手上。”

  几个好事的顺口道,“人姑娘都没说什么,我看你别是嫉妒了?看长得一表人才,怎么就?”

  “道长…”小惟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我没事的,道长别得罪了人…”

  宇文怜低头看了一眼她的眉眼,小惟仰起头,四目相对。

  “我嫉妒什么?本来就是。明明打个欠条便是了,我还真没听过年纪那么大,非要嫁人的。难不成,官府是不做事的么?你们只指着一个人过活?”

  本就清明安康,宇文卿接手后更是太平,绝不会有贪官污吏。那么这样看来,所有人都如此护着一个人,便只能是些土财主的行径了。

  “一码归一码,公子你怎敢污蔑官府?现在这位姑娘欠了人的,怎么就轮到你在这说话了。”又是一个好事者不平道。

  “我说过了,欠条就够。你问问陆惟,她认不认字?那契到底是骗她签的,还是她自愿的?”

  陆惟不认字。应该是只说了给打个欠条,等人签完了,这才和她说是要嫁人的。可白纸黑字,陆惟再怎么不愿,那也是白搭。

  “我不相信陆惟这样的女孩子会贪慕钱财。”

  “你怎知她不识字!”老妇人怒道。

  宇文怜挑了挑眉,拨开了小惟还在自己衣袖上的手,用手指勾挑下腰间的玉佩,怼到众人眼前,又递给小惟,“给我读出来。”

  玉佩一出,自己的所有话就成了命令。如果识字,定不敢不读。可如果不识字,那如何都是读不出的。

  小惟看了又看,最后摇了摇头,“我不认得…”

  “你们看,她根本不识字。”宇文怜一把抢过那玉佩,对着众人亮的明明白白,“你们谁来告诉她,这两个字,是什么。”

  那玉佩的材质上等,是有钱也难求。燥热的天气里玉佩下的浅色流苏也随风舞动了几下,就再没了声息。

  宇文。

  这是皇家的玉,也是皇家的人。

  “你,告诉她,这是什么?”宇文怜随手点了个看热闹的公子哥。

  他无心让小惟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他有心让旁人知道。看似说给小惟听,可实际上,恰恰是说给不包括小惟的所有人。

  “我…我…小民不敢…”那公子哥一下没了看热闹的兴致,他也没做什么事,平白无故的被点了名。好在宇文怜也没有理由为难人家,便挥了挥手,没再理会。

  地上跪了一地的人,宇文怜余光瞥见愣在自己身旁吓得快哭出来的小惟,心下有些窃笑。

  怎么这也能吓到啊,胆子也太小了吧。

  “你们都听好了,第一条,我不喜欢谁有点文墨就摆弄这些事,骗人家小姑娘的一辈子。第二条,我不喜欢平白污人清白。那日去找陆惟的人,是我。我听闻陆惟的手艺一绝,特才去登门拜访。至于我什么时候离开,难道也需要告诉你们?怎么,你们是想跟踪我,还是有旁的什么想法,连我的行踪都要打听?!”

  此话一出,便没人再敢说话。

  “警告你们,好自为之。”

  宇文怜说罢,朝小惟眨了眨眼睛,便离开了。

  小惟只和父亲说是有人发生了点口角,然后他东西忘记了,待会要去送还,说完这些,就没有多说什么。她擦了擦手,安顿好客人,就顺着宇文怜刚刚去的方向去。

  “你倒是聪明。”宇文怜依在墙边,斗笠遮住了他半张脸,只见到他隐约的笑意,“知道我救你。”

  “嗯?”小惟愣在原地,尴尬的微笑也慢慢褪去。

  “嗯?”宇文怜被她搞得有点迷糊,“你真不认得字?”

  “我爹不认字,我娘也不认字,我又没有能力读书,那就只能不认得了啊。”小惟揉了揉头发,不好意思道。

  “……”宇文怜挂好了玉佩,“喂,那你为什么当时还要把我的玉佩还给我?”

  “因为这是你的东西啊,再好我也不能拿着。我想,你当时应该也在找,我看好多人丢了东西,都很急的。”

  “……蠢货。”

  宇文怜嘲讽了声,忽然看到她垂着的手腕上有片小块的淤青。

  “你怎么搞得?”

  “啊?”小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想起的时候,自己的手已经被他牵了起来。

  “你手上怎么这样粗糙。”宇文怜一脸嫌弃道,“今天你抓我袖子,脏死了。只许一次,以后再这样你试试看。”他像是只兔子一般人畜无害的威胁道,“到底怎么弄得?快点说,我没时间。”

  小惟连忙抽出手,“没有没有,不碍事的。”

  宇文怜瞪了她一眼,也没再说话,吓得小惟忙道,“我…我偶尔会在不很忙的时候去大家的做些活,大姑娘的要求是高了些,我做的不好,自然是要说的。”

  “嗯,做的不好自是要说。”宇文怜点点头,“不过这也下手太重了。”

  小惟笑了起来,“没事。不过…您究竟是什么人啊?”

  “这和你没关系。照顾好你自己。”他也轻笑起来,“我给你的香囊呢?”

  “我放起来了。”

  “戴着。还有,再做些桃花饼,过几日我来取。”宇文怜轻飘飘的丢下了句话,便转身离开。

  宇文怜一直记挂着傻乎乎的小惟。

  他从来没见过像她这么蠢的姑娘,像是只鹌鹑,整天只会瑟瑟发抖。他喜欢逗着她玩,说她蠢,看陆惟想要还嘴却不敢的吃瘪样子,别提多开心。就连李贤都一直在问,她是不是比自己在宇文怜心里重要。

  可他从来不会知道,自己的很多所做,也许会害了她。

  他离了山里,今日是宇文卿的生辰,他定是要赶回去的,早早的收拾好了东西,便往宫里赶去。

  “陆惟,大姑娘前几日要的刺绣花样,你怎么今日才送来?”管事的阿婆问道。

  “前两日家里出了点事,娘亲病了,我…便没来得及。婆婆,对不住啊…”小惟忐忑不安的解释道。

  “你看你,跟我说什么对不住,你家里还好就好了。快进去吧,大姑娘等你呢,记得和大姑娘好好说说。”阿婆叹了口气,陆惟一直勤快,又生的漂亮可人,嘴上话也少,是不少人都挺喜欢的,所以便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她。

  谁知刚进了房门,便是一顿讽刺,“哪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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