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事业粉？

谭允星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有点想离场，不过他还有话要对程彻说，虽然程彻今天总是拿那双眼睛勾他，跟个男狐狸精似的，但他今天就是为了能和程彻单独说几句话来的。

        可两人现在隔着一整张桌子，说话太累人了，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略微思索了下，抬脚朝程彻走去，坐在了程彻另一边的空位上。

        程彻看着谭允星坐了过来，心下了然却又有一丝失望，娱乐圈爱走捷径的人很多，程彻是见惯了的，内心理解却非常厌恶这种行为。他承认自己今天对谭允星多少有些故意招他的意思，但也就是小孩看着可爱，逗着玩玩，没真想做什么。

        可此刻谭允星这一坐，那他前半场在程彻看来就是玩些欲擒故纵的把戏，这比一开始就贴上来的行为更让程彻不屑，程彻闭着眼将杯中的酒饮尽，再睁眼时眼神中再没有什么暧昧，反而有些冷意。

        谭允星想着早说完早回去睡觉，倒是没注意到程彻的眼神，只是微微朝程彻倾身，语气真诚。

        “我看过你的作品，很喜欢你在电影《边城》中饰演的西北牧马汉子阿苍，那部电影我看了很多遍，恭喜你靠这部电影拿了影帝，虽然你去年就拿了影帝，但是我还是想当面恭喜你。”

        谭允星说话的时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一直盯着程彻，像是在回想什么，又像是透过程彻在看其他什么人，话说完了，水汪汪的眼睛竟有些泛红，连忙错开眼，站起身吸了吸鼻子，垂着眸闷闷地说了声“再见”，便冲着站在远处的助理招了招手。

        还没等程彻反应，谭允星的表情欲言又止，赶着助理过来前那几秒的间隙，弯下腰在程彻耳边压低了声音，语速飞快说道：“你以后要好好演戏，平时看人的眼神也要注意一点，别太轻佻了，不要被娱乐圈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加油，我会一直关注你的。”

        说罢就带着助理快步离开了。

        程彻坐在座位上，耳边回响着谭允星的话，整个人哭笑不得，被说轻佻什么的，自己这是，被一个小屁孩给教育了吗？

        他倒是听经纪人说过现在粉丝分好多种，什么老婆粉、女友粉、妈妈粉、事业粉……，他这是，遇到了活的事业粉？

        姜昂趴在桌上睡了约莫半个小时就醒酒了，抬起头发现宴席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想着去上个洗手间回去睡觉，年龄大了熬不住，结果看到程彻在露台上抽烟。

        露台上一盏忽明忽暗的墙灯，勾出他的背影轮廓，从脖颈，到肩背，再到窄腰，身姿如玉般优雅。

        “还没走？”姜昂问道。

        窄小的露台一下子挤了两个大男人，程彻得体地冲姜昂一笑，往一旁给姜昂让了让位置，缓缓轻吐出口中的烟，又往手里装了点水的一次性纸杯里掸了掸烟灰，“助理正开车过来，今晚我就得赶回c市，明天一早有个活动。”

        姜昂点了点头，“明年我要开个新电影，有没有兴趣？”

        程彻失笑，大概是没想到姜大导演会对自己邀约，“当然有兴趣，但我粉丝量这么大，我以为您不会考虑我。”

        “你们这一代里，你是想的最清楚的，我不喜欢那些个有粉丝捧着就没脑子的，但你不是。”

        姜昂是真的惜才，也清楚程彻的未来不可估量，所谓合作，没有谁抬举谁，只是互相成就罢了。

        程彻一收刚刚散漫的语气，眼神也变得认真而坚定，“谢谢姜导。”

        姜昂拍了拍程彻的肩膀，话风突变，“不过你今天怎么回事？你一向谨慎，怎么对着谭允星……”

        程彻好不容易吹了老半天风才忘掉刚刚那只奇怪的小兔子，这下可好，程彻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说话却滴水不漏，“就是看他挺可爱的，逗了逗他，没其他意思。”

        “那就好，你自己有分寸，我还想明年顺利和你合作呢，你可别去打谭允星的主意。”

        程彻这才突然想起，来的路上李山好像是提过一嘴姜昂和谭允星之间说不明白的关系，暗骂自己今晚怕是昏了头了，虽说姜昂不是什么一手遮天的大人物，程彻还是本着与人为善的想法，多解释了一句，“谭允星好像挺了解我的作品，可能是我的影迷，对我大概也是单纯对偶像的喜欢而已，您可别多想。”

        都是人精，姜昂怎么可能没听懂程彻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整个头皮发麻。

        “你别听李山瞎说，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我这年龄都快赶得上他妈了。”姜昂有苦说不出。

        然后又用同情的目光看了看程彻，“虽然你演技是不错，但他……多半不会是你的影迷。”

        说罢便顶着一脸不可说的神色回酒店睡觉了，程彻望着姜昂的背影，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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