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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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之好,她不该这样的。
翌日。
屋外的光线透过窗棂的缝隙亲吻着少女的脸颊,为她整个人染上了一种温暖之感。
落玉细白的指间躺着一枝白茶花,她的目光黏在了晶莹雪白的花瓣上。
在纷乱心绪的折磨下,她迫切地想要追回自己缺失的记忆。
她想,记忆中总有一个人陪伴着自己,可是那个人究竟是谁?如今又在哪里呢?
在她沉浸得几乎迷失时,木门忽然被推开发出怪异的声响。
“呵你便是骨灵么。”
暮雁离姿态优雅地踏入屋内。
落玉抬眸看向与自己愈来愈近的女子。
“你是”
她的声音带着疑惑与不解。
暮雁离走到她的跟前,指尖自落玉眉尖抚到下颌最后落至她纤细的脖颈。
“你也叫落玉,对吗?你可知晓我是谁?”
眼前之人的指腹微凉,纤白的手指滑过脖颈犹如毒蛇吐信,引得她心中生出阵阵寒意。
落玉唇角微动,“我怎会知道”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几乎不敢直视暮雁离。
“你不认识我,是吗?”
暮雁离加大了指间的劲,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她目露嘲讽。
“我是掌门的道侣,亦是杀你之人。既然你知晓了那便安心上路吧。”
落玉白嫩、脆弱的脖颈被勒得满是青紫。随着胸腔内的空气越发稀少,窒息与死亡近乎笼罩了她,少女挣扎着一把推开了身前的人。白色的花瓣自她掌心坠落,沾染了地面的尘埃,继而被碾碎,渗出苦涩的花汁。
落玉喘着粗气跌跌撞撞地逃出了院落。
暮雁离手中幻化出薄如蝉翼的长剑,她踏着悠闲的步伐,不急不缓地走向落玉。
少女克服着浑身的颤抖,咬住唇瓣跃身翻入屋后一片阴暗的荆棘林。全然不顾荆棘的拦住朝前而行,不消片刻,她瓷白的肩臂已然鲜血淋漓。
落玉额头的碎发逐渐被薄汗浸湿,面色渐而苍白,疲惫之色缠绕在眉目间。脱力之下,她的脚下发软,不慎跌落在地。她的面容倒映在清澈如镜的刃端,森然的寒意不自觉地透入她每一个毛孔。
然悬于头顶的剑刃迟迟不肯落下,落玉仰起原本垂下的头,入目的是洁白如雪的衣袍。
洛离情眉目如画,剔透若琉璃的碧眸沉静得泛不起一丝波澜,少女以指攥住他衣袍的一角,言语中透露着欣喜,“师尊,你是来救我的吗?”
她并未注意到,他以自己的身体遮蔽了一位女子。
然她的话语却未得到回应,内心慌乱之下,落玉朝前进了一步,然她的亲近却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
落玉的手指僵在半空中,她的指尖微微泛白、发凉。嗓子里似乎生出一双大手扼住了喉咙,使得她难以言语。
少女黑白分明的杏眼荡漾着水光,眼圈周围泛起层层绯红,犹如朱砂溶血般殷红、艳丽。
落玉克制着自己胸腔内的酸涩感,艰难地开口,“师尊”
她再次唤了他一声,希望他能够回应自己。
洛离情转身看向暮雁离,语气带着一丝与面容极其不相符的柔和:“你莫要胡闹,此为禁地,若是被凶兽所伤,你的心疾又如何治愈。”
他担心的是那位女子的心疾,他仿佛不曾看见她身上的伤痕,亦不曾关心她的生死。
她杀自己在他眼中只是胡闹,也仅仅是玩闹罢了。
落玉如坠冰窖,浑身的血液体仿若在顷刻间冻结。眼里的光亦逐渐黯淡,她瘫倒泥泞里,全身的力量随着他的一句话全部抽空。
暮雁离厌弃地注视着泥泞中少女,她微微蹙眉,“你为何救她,难不成怀念着那个已经魂飞魄散的人。”
洛离情耐心地安抚道,“你的心疾并未因那次献祭痊愈,她便是你的药。”
他的声音好听得如冷玉相击,却诉说着令人生寒的话。
“你是说她的血?”
暮雁离莞尔一笑。
“是。”
洛离情俯视着面色惨白的少女,毫不避讳地说到。
他的声线平静得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她于他不过是一件物品或者说微不足道的蝼蚁。
落玉脸上的血色在转瞬之间褪去大半,“你定然是骗我的。”
少女哽咽着,眼角溢出豆大颗的眼泪,自脸颊沿着下颌坠落到衣襟,最后摔得粉碎。
她知晓他没有必要骗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去询问哪怕是得到一个虚假的答案也好。
落玉的鼻尖和眼尾染上了一片粉色,大颗大颗的泪珠沾染上了颜面。
“师尊救我,只因我的血吗?”
她的嘴角强行扯起一抹笑容,声线却犹如断线的纸鸢般不受控制。
“是又如何。”
他的声音凉薄得令人全身的血液凝固。
原来如此么,她早该知道的,是她贪心了。
她既没有记忆,也没有在意她的人,又配奢求什么呢?
**
天边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晕,院落中盛放的白茶花迎接着今日的第一抹晨曦。灯盏上的烛火渐渐熄灭,徒留一串袅袅的青烟攀上屋檐。失去了烛光的映照,屋内彻底陷入暗色之中。
落玉苍白的面孔有一半隐藏在幽暗里,她的眼周残留着情绪激动后的余红。
时至今日,她仍然不肯相信她的存在只是药。
昨日种种,而今看来讽刺至极。
他救她只是为了取得她的血,她的血是药引。
所有人皆是清醒的,唯有她一人将这场做戏看作真实。
更可笑的是,当她知晓自己的处境,也只敢借助幽暗的环境躲避这种可悲感与无措她始终是不愿意去面对他的。
书案上的白茶花在一夜之间全部枯萎,花瓣逐渐失去水分和颜色,它们纷纷坠落。落玉缓缓起身将花瓶内枯萎的花枝尽数抽离,转身准备踏出房门之时适逢撞上了一双淡雅如烟的眸子。
洛离情一袭雪色云纹衣袍,鸦色的发半束着,暖色的光晕染上了他瓷白的侧脸,减弱了他原本的清冷和不可接近。
双目在刹那间相触,少女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伤般急促地避开他的视线,慌忙之下手中捧着的瓷瓶亦于她掌心滑落。
一声清脆的响声后,清水混着白色的花瓣、青色的瓷器碎片溅了满地。
落玉的眼眶在瞬间浸染了绯色,她试图去掩饰自己的失落,遂弯下腰用手指去拾起一片又一片的碎瓷。
“瓷瓶而已,碎了也无妨。”
他的眸子冷清得若山颠深潭,声音淡漠得不含一丝温度。
落玉指尖一顿,锋利的瓷片在骤然间割破了她的指腹,血珠自她指尖一滴又一滴跌落到地面,进而染红了泛黄的花瓣。
她仿若没有知觉一般放下了手中的瓷片,抬起头与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师尊今日前来是为取药引的吗?”
她的声线有着与往日不同的沉静,然这沉静却透着莫名的压抑。
他未言,只是将一把匕首和玉制的碗置于书案之上。
她在他心中始终只是药
少女将自己的衣袖挽至臂上,露出洁白如玉的腕部,一手握住匕首的刀柄将刃端放置在手腕的肌肤处。
随着她力度的增加,刀刃逐渐破开了的肌肤,鲜血先是一条细小的红痕而后再汇聚成一小股细流,温热的血液自她腕部纷纷涌入玉腕当中。
待到盛至小半腕,落玉泛白的唇瓣微动,“师尊,够了吗?”
她仰起苍白的脸,唇边带笑地望着他。
入目是少女的笑颜,可他却不想对上这张面容。
洛离情眉头微蹙,而后又快速舒展。
察觉到身前之人异样的情绪,落玉语气带着疑惑:“师尊,你为何”
在她还未来得及询问他之前,便被他提前打断了话语。
“我无事。”
落玉眸子里的神采几乎消耗殆尽,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若师尊无事,那便好。”
洛离情接过盛着血的玉碗,再施以灵气封住药效,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你不怨吗?”
他取了自己的血,又反过来问她,落玉笑出了声,“我又怎么会怨呢,若不是您救了我,我哪里又能够苟活至今日。所以只要师尊不抛弃我,怎样都好。”
她怨,但她更舍不得离开他。
洛离情神色平稳,冰塑的面容无一丝异动,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你能如此想,也好。”
他一字一顿地说到,字眼中渗出彻骨的薄凉。
从始至终,他都对少女腕部狰狞的伤口视而不见,也可说是从来都不曾在乎。
落玉抬起头,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她的眼圈绯红,声音哽咽。
“师尊不会骗我,对吗?”
明知他会如何抉择,她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洛离情依旧缄默未语,半晌,他踏着枯萎的花枝离去。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落,落玉眼角溢出晶莹的液体,眸中水光浮现。
她胸腔中仿佛在一瞬间被抽光了空气,窒息、酸涩。
他的话好似回荡在耳边,他说也好是啊,他伤了她,也好。
***
灵荷在夜间悄然绽放,清香沿着阁楼内的每一个空隙钻入屋内,熏得满室芬芳。
暮雁离一手倚靠着窗棂,一手持着花鸟团扇。虽是时至夏日,她的面容也是少了几分血色。
此时的她正在闭目小憩,忽而推门的声响惊醒了睡梦中的人。暮雁离睁开朦胧的双眼,待看清来人后,她起身放下手中的团扇走了过去。
“夫君。”
她甜甜地唤到。
洛离情以修长如玉的手指抚了抚她柔软的墨发,他的动作温柔、专注,让人挑不出一丝缺陷,犹如凡间珍爱娘子至极的夫君一般。
他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最完美的道侣,可是暮雁离却知道他看她的眼神从来都是冰冷的,可是即使如此,她也甘之如饴。
洛离情将盛装着血的瓷瓶递出,他唇角微动,“此为骨灵之血,可缓和你的心疾。”
暮雁离接过瓷瓶,眼里划过落寞之色。
“骨灵之血虽可缓解我的心疾,却是未能根治,不过还是有劳夫君费心了。”
话罢,她嘴角绽笑。
治疗的修士心疾除却骨灵之血还有兰因秘境里的灵药。
世人皆是将那灵药误认为秘境生长的天材地宝,却不知那是骨灵绝望之时割裂的心神所酿。
放置在她发梢的指尖明显一顿,他微微垂眸,纤长睫羽遮住了眸子里的神色。
“我自会为你去寻兰因秘境里的灵药。”
他缓缓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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