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难付 锦书难托_天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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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难付 锦书难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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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终于按捺不住它的威力,漫天大雪肆虐无忌,天亮的时候采石城被大雪覆盖。一同被掩埋的除了刀光剑影,还有人们膨胀的野心。上天再次用无情回应了人们的关切。在茫茫大雪当中,任何人都渺小如一粒尘埃,谁都一样,别轻看了自己,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击碎一个人的梦,对于世人而言,泰山难移,对上天来说,仅仅只需一场大雪。

        清晨,大雪覆盖下的采石城在炊烟中雾气腾腾,荒凉的沙漠让大雪洗刷得一尘不染。随着大雪的到来,年关将至,忙碌了一年的人们在这样的日子里迎来久违的闲适。一项热情豪放的采石城忽然变得有温度。男人们或躲在家里陪妻子、孩子,或相邀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聊一年来的辛劳与收获;女人们则一早起床在厨房里准备一家人的早餐,用心照顾丈夫、孩子的味蕾;最开心的是孩子们,大雪带来的除了雪地里的童趣,还有鞭炮声和新衣裳,一年最好的时光仿佛都在这场大雪当中。

        闲暇散漫中迎来新的一天,从醒来睁开眼那一刻开始,小鲤鱼并惊叹于大雪的精雕细琢,禁不住诱惑想要出去先睹为快。她知道外面天寒地冻辛捷楚身上的旧伤肯定受不了,这样浪漫的时刻,她当然最想让杨少诚陪在自己身边,又埋怨杨少诚是个榆木脑袋,那只好吵着让针英、启庄陪她出去。小鲤鱼活泼可爱,针英、启庄见到她甚是欢喜,三人并一同出门去。

        大雪满关山,这样的景色在江南水乡小家碧玉婉约灵秀的地方很少能看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处令人叹为观止。洛河图之事已经尘埃落定,大家不用劳心费神又为这样的景致增添几分闲怡。得以大饱浩瀚宇宙千变万化的奇妙,千里迢迢到西域来也算不虚此行。

        得偿所愿兴致勃勃回到客栈,前脚刚进门,就与辛捷楚、杨家父子三人迎面撞上。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只见洛诗禾、白无常、梁肖月三人带着大批洛英山庄弟子出现在眼前。大家是老熟人,杨家父子与洛英山庄打断骨头连着筋,说白了还是一家人,长安马场和洛英山庄有什么过节是他们自家人的事,在外人面前,面子上自然总要过得去。至于余人,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没什么好说的。

        又见鱼肠坐在角落里对眼前两伙人视而不见,鱼肠出现在此绝非偶然,双方都打量他一眼。外面的天已经足够寒冷,鱼肠的平静更让人心里发毛。

        小鲤鱼没有见过鱼肠,自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天下第一杀手,可鱼肠让她有种莫名的恐惧。小鲤鱼好奇的小声问道:“他是什么人?”

        启庄答道:“天下第一杀手鱼肠。”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响彻江湖,小鲤鱼一听吓得张大嘴巴,她禁不住好奇心想要好好看看天下第一的杀手是何方神圣。

        鱼肠出现在这,莫不是为抢夺洛河图来的?洛诗禾冷冷瞟了他一眼,又想,有白无常在,鱼肠未必敢动手。此地不宜久了,洛诗禾打定主意拱手对杨关山笑道:“舅舅,听说这趟出关诸事不顺,钱财乃身外之物,您别太放在心上,只要您平安无事,银子总能挣回来,诗禾有要事在身没来得及给您请安,请您不要怪罪,诗禾这就回中原,舅舅要是没有别的事,您也早些回中原,免得爹和娘担心。”说着,洛诗禾转头看了身后的梁肖月一眼接着道:“有表兄在您身边,诗禾并放心了,大师兄先与诗禾回中原,等舅舅回到长安以后咋们再说。”于是,白无常与梁肖月二人一同和杨家父子拱手辞行,之后,洛英山庄一行人扬长而去。

        洛诗禾一行眼里只有杨家父子,其余人全当没有看到一般。等人走远之后,小鲤鱼冲她们吐吐舌头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真没礼貌。”

        小鲤鱼的话让杨少诚颇感尴尬,至于杨关山,他此刻的心可不在这些繁文缛节之上。难不成又是一场欢喜一场空?杨关山脸色有些难看。眼下李香书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早就提醒过李香书,让他千万小心。李香书可倒好,自恃清高桀骜不驯,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现在好了,洛河图到了洛诗禾手中,在想夺过来比登天还难。他真有些懊悔当初怎么就和李香书联手?唯一让他感到安慰的是,幸好早就买通梁肖月,有这枚棋子在手,说不定日后还有可乘之机。

        杨关山暗中打量鱼肠一眼,鱼肠可是答应过替他去夺洛河图的,三万辆银子加上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声,他就不信鱼肠会反悔。就在刚才,洛河图就在眼前,鱼肠为何不动手呢?杨关山不明白的是,鱼肠怎么会眼睁睁让洛诗禾把洛河图带走,难道三万辆银子他不要了?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号他不要了?权势地位、钱财美人,世人想要的不过如此。杨关山自诩能看透世上任何人,今时今日,世上的事,他怎么觉得有些老眼昏花的之感。

        就在这时,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辛捷楚等人回头望去,花葵四姐妹带着数十个持剑的白衣女子闯进门来将众人团团围住。花依怒紧随而至,气氛骤然紧张,小鲤鱼不安的轻轻道:“花姐姐......”

        难怪鱼肠出现在此,这下子大家都知道他的来意。花依怒做事一项任性,只要有辛捷楚在手上,她就不怕严灼心和她耍花样。花依怒冷冰冰喝道:“辛捷楚,跟我走一趟吧。”

        要是让花依怒把辛捷楚带走了,等严灼心回来也不好交代。杨少诚走上前拱手道:“花姑娘,有什么事,不如等严兄回来再说。”

        花依怒一点不留情面,提剑一指杨少诚骂道:“杨少诚,这是我和辛捷楚之间的事,你别多管闲事。”

        小鲤鱼一听,急忙走到杨少诚身边,她称花依怒一声姐姐,想必花依怒不会不给面子,并开口道:“花姐姐......”

        不想,她刚开口就让花依怒打断,花依怒喝道:“小丫头,你也闭嘴。”小鲤鱼最怕见到花依怒凶巴巴的样子,让花依怒这么一吓,低着头不敢看花依怒。花依怒接着喝道:“辛捷楚,我们之间的事是该做个了断了的时候了,你想做缩头乌龟吗?”

        这话针英、启庄就不爱听了,启庄一压剑指着花依怒骂道:“哎,说什么呢?想动手,谁怕谁呢?”

        论单打独斗,辛捷楚未必输给花依怒,可鱼肠不见得会袖手旁观,况且今日花依怒人多势众。花依怒说的没错,她们之间的事是该有个了结的时候。既然是她们之间的恩怨,何必牵扯到旁人,和她走一趟又何妨?辛捷楚拦住启庄道:“好,我跟你走。”于是朝花依怒走去。

        小鲤鱼见状心急不已大叫道:“辛姐姐......”辛捷楚回头对她甜甜一笑,心一横走出去,花葵四姐妹持剑寸步不离跟在她身边。

        花依怒见已经达到目的,冷冰冰扫视众人一眼道:“告诉严灼心,明天天黑前我要是见不到他,就让他替辛捷楚收尸吧!”花依怒长袖一挥转身离去,手下的白衣女子撤剑紧跟在身后。待花依怒及手下人离开以后,鱼肠也跟着离去,小鲤鱼等人追出客栈,花依怒一行已经远去,留几人在原地望尘莫及。

        正为如何向严灼心交代发愁时,一条白影临空落下来,煞宁儿出现在眼前道:“告诉严灼心,阿彩我带走了,他知道去哪里找我。”说完,人影一闪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了煞宁儿的话,众人这才发现阿彩不见了。今日是怎么了?辛捷楚被花依怒带走,阿彩被煞宁儿带走,作为朋友,大家却无能为力。原以为找到洛河图的下落,一切就会平静下来,现在看来是大伙太天真。花依怒想要洛河图,煞宁儿也想要洛河图。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要江湖上太平无事,除非世上没有洛河图。

        程少依睡了个好觉,醒来时已经第二天早上。得益于严灼心的照顾,夜里没有被风雪吵醒,也因为严灼心一直在身边,她睡得特别踏实。一眼见到严灼心趴在桌子上,程少依心里很惭愧,她只想让严灼心多陪自己说会话,没想到自己睡着了,让严灼心挨了一个晚上的冻。她心中一阵刺痛,严灼心真是个傻瓜,为什么不叫醒自己呢?想到这,程少依又一阵的欢喜,一颗心砰砰直跳。自己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这样的,尽管眼前没有别人,不知不觉她的脸却红了。

        她小心翼翼起床,就怕吵醒严灼心。再次想到严灼心守了她整个晚上,她心里甜甜的。严灼心一直说自己不是君子,可她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天,严灼心对她从没有失礼的地方,至少证明他不是什么小人。

        不过,自己毕竟是个姑娘,和严灼心共处一室要是被别人看到难免会说闲话,如果传到程不归耳朵里去,自己吃不了兜着走也就罢了,程不归肯定会把严灼心碎尸万段,真要是那样岂不是自己害了严灼心。程少依不敢往下想,趁现在没有人看见,还是赶快离开的好。她蹑手蹑脚往门口走去,打开门见到漫天大雪,怪不得这么冷,她回头再次看了看严灼心,心里的痛又多了几分。她嘟嘟嘴关上房门匆忙回床前,拿来一条被褥披在严灼心身上,这才安心的出门去。

        说起来就巧了,程少依出门时正好让蓝月看见。大清早,她不在自己房间里,鬼鬼祟祟跑到这做什么?蓝月不禁疑惑避到暗处,等程少依走远后方才出来。看着程少依做贼心虚的背影,蓝月知道她一定是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所以才害怕被别人看到。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蓝月当然知道这里是招待严灼心的客房?想到这她心中颇为不安,一对年轻男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怎能不让人想入非非,何况严灼心是出了名的风流。

        蓝月大怒,快步走上前去,想找严灼心理论一番。来到门前刚要推门却忍住了,固然她不相信严灼心的为人,可程少依是她看着长大的,虽说程少依任性,却不是不知检点的人,她这样冒冒失失闯进去质问严灼心,要是误会了她们岂不是有辱程少依的名节,事情要是闹到程不归那里,更不好收场。

        蓝月想了想把手缩了回来。她从门缝里见严灼心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如此看来程少依和严灼心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之举,是她想多了。又一想,一个女儿家安心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这是怎样的信任和依赖?程少依好不容易从一段失败的感情中走出来,难道又要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原本身为江湖中人,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门当户对没那么多讲究,只要是自己真心喜欢的,不必在乎别人说什么。偏偏那个人是严灼心,一会花依怒、一会辛捷楚处处留情,程少依怎么能喜欢这种男人?她之前就觉得程少依对严灼心格外在意,处处袒护严灼心,她以为程少依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罢了,现在看来恐怕是日久生情更说得过去。蓝月即使程少依的嫂子,也是程少依的朋友,她不愿看到程少依再次受伤,心想,当初要是杀了严灼心不就省事了,好在严灼心马上就离开采石城,以后程少依再也没有和他见面的机会,但愿程少依用情不深,能渐渐淡忘严灼心。

        严灼心装模作样实在令人生气,蓝月真想闯进去和他说个明白。可严灼心是白驼宫请来的客人,看在他关心程少依的份上暂且不与他计较。蓝月转身离去,但她并未走远,有些事还是说清楚为好,免得程少依不死心。

        大约半个时辰,严灼心推开房门走出来,外面的大雪叫人心情愉悦,他脸上挂着笑容。严灼心看似心情不错,蓝月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听到有脚步声,严灼心转身望去,蓝月慢慢走来,她脸上写满看不懂的内容,不过显然是来找他的。

        见状,严灼心问道:“蓝姑娘是来找我的吗?”

        蓝月二话不说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严灼心被问得摸头不着脑,一笑道:“不是程庄主让我留下的吗?我怎么还不走,蓝姑娘要去问程庄主才对。”

        蓝月没有心思和他嬉皮笑脸,大喝道:“我告诉你,你少在我面前油嘴滑舌,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蓝月说着,转身背对严灼心狠狠道:“姓严的,你最好滚得越远越好,要不然,小心你的脑袋。”说完往前走去。

        一大早刚醒来就被一通警告,严灼心哭笑不得,不等蓝月走远,自言自语感叹道:“世人为了得到洛河图不惜代价,有人一掷千金,有人豁出性命,有人拿自己女儿的婚事做筹码,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他话中有话,蓝月听后停下脚步问道:“你什么意思?”

        严灼心答道:“没什么意思,在下是想,大鹏王会不会也想得到洛河图呢?”

        蓝月大气,转头扑到严灼心面前死死盯着严灼心握紧拳头骂道:“这个世道不像你想的那样复杂,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样卑鄙无耻,严灼心,你以为你是什么?整天无所事事,琢磨这个琢磨那个、怀疑这个怀疑那个,这个世道的公正不该由你这样的人来评判,你也没有资格来评判,仁义道德谁不会说?你也只能靠你手中那点秘密安慰你那可伶的自尊心,在我看来你就是十足的小人,居士易号称仁义无双,他怎么会交你这种下作无耻的朋友,有本事像个男人一样做点男人该做的事,成天怨天尤人说这世道不公,这世道最不公的就是让你这样的人活得逍遥自在,游手好闲唯恐天下不乱,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蓝月真是厉害,字字句句都像把刀子插进严灼心心里。她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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