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难付 锦书难托_天玄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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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难付 锦书难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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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把严灼心说得体无完肤,同时让严灼心心服口服,严灼心再怎么能狡辩,此刻也无话可说,心里反倒对蓝月说不出的感激。

        一言惊醒梦中人,早就该有个人给他泼盆冷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没想到那个人会是蓝月,真叫世事难料。严灼心挨了这一阵数落,心中反而是高兴的。

        安静片刻,蓝月压低音量轻声道:“严灼心,你对少依那份情,程家人感激不尽,你答应为白驼宫保守秘密,白驼宫自然对你感恩戴德,只是你留在这里还能做什么?谁也不想把你牵扯到程洛两家的恩怨当中,你又能给少依什么?”蓝月停了下来迈开脚步渐渐走远,她心想,如果严灼心还有救药,应该明白她的意思。

        严灼心呆站在原地,听了蓝月的话,他也想问问自己有什么理由留在白驼宫?他能给程少依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不该有的念头,就该快刀斩乱麻立刻斩断。他是个男人,犹豫不决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对花依怒不舍和对辛捷楚的亏欠都是他优柔寡断的结果。说什么做不了君子也不做小人,现在看来自己就是个十足的小人,至少在面对花依怒和辛捷楚的感情时就是如此。

        是时候离开了,他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静下心来问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问问自己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也问问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向程不归辞行,不出所料程不归并未阻拦。其实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严灼心替程不归隐瞒了洛河图失踪的真相,程不归又在天下英雄面前挽留于他,毫无疑问,眼下在武林人士眼中,严灼心和白驼宫已经是一路人。在江湖上混的人,是讲究站队的,程不归费尽心机,严灼心骑虎难下,无可奈何只好闭上嘴巴,世上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他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走到白驼宫大门口,只见程少依一身男装等在门外,她身后是十余个白衣武士和数十匹驼着满当当口袋的马匹,严灼心一眼并注意到口袋上印着杨家马场的标志。见到他,程少依笑嘻嘻迎上来,严灼心故意问道:“难道是姑娘知道在下要走,特意来给在下送礼不成?”

        程少依拱手道:“严兄视金钱如粪土,你我之间的情义岂是这些俗物可比的,这些东西是那位杨老爷的,听说严兄和杨少爷是朋友,让严兄替在下担着抢劫商旅的骂名,严兄怎么能安心见杨少爷?这些粪土并还给杨老爷吧,正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她这次胡闹已经搞得那些商人天怒人怨,还让李香书钻了空子,难道她还想再来一次不成?这一说,二人仰头哈哈大笑,之后一同往小鲤鱼等人落脚的客栈方向走去。

        来到小鲤鱼等人落脚的客栈,不等严灼心进门,程少依并抢先闯进去。只见小鲤鱼一行人一声不吭闷闷不乐坐在客栈里面,与门外雪地里的欢声笑语相比,客栈里显得格外沉闷。

        不见辛捷楚,程少依颇感失望,早知道辛捷楚不在里面,那她干嘛自作多情首先闯进来?小鲤鱼和杨少诚不认识程少依,对眼前这个突然闯入的翩翩少年报以冷眼,针英、启庄知道她的身份,赶忙站起来。

        小鲤鱼从针英、启庄二人的表情中瞧出她们相识,慢悠悠站起来上下打量程少依一眼问道:“你是谁?”

        程少依也打量小鲤鱼一眼,觉得她有趣,并笑着调戏道:“我是谁关你什么事?”小鲤鱼正在为辛捷楚被花依怒带走发着愁,她哪有心情和程少依开玩笑,程少依这一挑衅,她顿时对程少依好感全无。

        这时候,严灼心从门外走进来,小鲤鱼大喜,扑上去拉着严灼心的手道:“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程少依哪知道小鲤鱼是严灼心的妹妹,她要是早知道,讨好小鲤鱼还来不及。见严灼心和小鲤鱼如此亲密,程少依有些懊悔不该和小鲤鱼那么说话。于是,走到严灼心面前问道:“严兄,这小丫头是你妹妹?”

        小鲤鱼十分不快,凶巴巴道:“你说谁是小丫头?”

        程少依笑而不答,严灼心看了小鲤鱼一眼对程少依道:“我这个妹妹没什么规矩,你别见怪。”程少依一听得意的笑起来,小鲤鱼看到她得意忘形的模样,气得直跺脚,她真是有冤无处诉,明明是程少依没有规矩,怎么反倒说是她不懂规矩?

        程少依没有给小鲤鱼反驳的机会,对她咧嘴一笑转身走到杨关山面前道:“杨世伯,您的货晚辈给您带来了,就在门外,您要不出去数数。”

        辛捷楚被花依怒带走,大家都心急如焚,就杨关山一人报着看热闹的心思,到现在他还暗暗欢喜。程少依的厉害他是见识过的,程少依与白驼宫的关系已经他有所耳闻,只是这个侄女他可不敢认。

        听了程少依的话,大伙往门外望去,杨家马场丢失的货物又回来了,这趟虽说没有拿到洛河图,那三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是稳稳当当拿到手了的,这何尝不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程少依一拱手接着道:“杨世伯,派人抢长安马场东西的人是晚辈。”说到这,她看了严灼心一眼笑嘻嘻道:“这件事可与严兄没有半点关系,晚辈就爱胡闹,您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吧?”

        她开口并反客为主,不容别人插话,杨关山心里有再多的气,不好意思不咽回去。丢失的货是回来了,可杨家马场死了那么多人又该找谁说去?说到底,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承受,当时与李香书密谋嫁祸严灼心时他并没有力阻,他哪料到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打成一锅粥,连他自己也差点丢了性命,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当然,杨关山这条老泥鳅,他哪知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还让他发这笔横财真是上天不公。

        杨关山不说话,小鲤鱼却看不惯程少依的做派,愁了程少依一眼嘟嘟喃喃轻声道:“世上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人?”

        她的话程少依不是没有听到,只是第一眼见到小鲤鱼,程少依并瞧出她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姑娘,虽然她们年纪相仿,程少依却将她当成小女孩,所谓童言无忌,自然不会与她计较。何况小鲤鱼怎么可能知道她看到的只是事情的表面,暗地里还隐藏着无数阴谋。

        不知者不怪,她们两个都是女儿家,谁没有点童心未泯。程少依瞟了小鲤鱼一眼对杨关山有意无意道:“杨世伯,这次您可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晚辈要恭喜世伯您。”程少依又一抱手。

        在场的人除了严灼心,余人皆疑惑不解,不知道她们打什么哑谜。当事者杨关山心知肚明,长安马场的商队既然是程少依派人劫走的,程少依一定知道口袋里装的是满当当的银子,谁会没事带着那么多银子到处乱跑?这不是故意让人起疑吗?暗地里办的事是拿不上台面的,到了杨关山这个年纪,越来越在乎名声,此时此刻,那失而复得的三十万两银子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就是在打他那张老脸。

        没有什么比被人看穿一肚子坏水更尴尬的,杨关山羞愧的拱手道:“惭愧,惭愧......”

        程少依怎会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好机会,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杨世伯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喜欢来回折腾不远千里到西域来,为的不就一个财字,杨世伯可真是精神可嘉,我们这些晚辈在您面前真该好好反省反省,人活着要是连点追求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意思?”程少依凑到杨关山面前没完没了道:“世伯您说是吧?”话是这么说没错,关为钱财来回折腾,这不是丢人吗?就这种人的德性,那可真值得别人好好推敲。

        杨关山环视几人一眼,见几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连自己亲儿子的目光中都满是失望,他就是这样给儿子做榜样的?人要脸树要皮,这回他真是丢脸丢大了。程少依话还没有完,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高声道:“杨世伯,家父让晚辈问候您,愿长安马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听了这话,杨关山一震脸都绿了。见他低着头眼球直转,在场之人相互看一眼,大家都没有料到程少依提起程不归,杨关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严灼心一直不说话,他时刻留意杨关山脸上的表情变化,现在看来他猜的一点没有错,二十年前那桩旧案肯定和杨关山脱不了干系。

        有此怀疑的还不止严灼心一人,杨少诚的目光越来越深邃,虽然他为人有些笨拙,但绝不是愚蠢,杨关山是自己的亲爹呀!从小察言观色看着杨关山一点点老去,在场最了解杨关山的人莫过杨少诚,他真不愿看到杨关山是这副模样。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的同时,另一块更重的石头压了下来,自己的父亲亲手策划了一出灭门的大戏,杨少诚的心失落到极点,此刻他的心情足以将门外的积雪凝固。

        小鲤鱼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忧心的是辛捷楚的安危,再这么没完没了的下去会出人命的。这时候,她终于抓住机会插上话道:“哎呀你们说什么呢?”于是,对严灼心道:“大哥,辛姐姐被花姐姐带走了,花姐姐还说明天天黑之前要是见不到你,她就杀了辛姐姐。”花依怒可是说得出做得到,早该想到自己失信于花依怒,花依怒必会将这股气归罪于辛捷楚,听闻此言,严灼心一时心急如焚。

        事情还没有完,针英道:“还有阿彩姑娘,她被一个戴面具的女人带走,那个女人还说,严兄知道去哪里找她。”说完,她和启庄相互看一眼,惭愧的拱手叹道:“严兄,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没有照顾好辛老板和阿彩姑娘。”

        严灼心愁上眉头长叹一声,发生这样的事怎能怪她们?花依怒想做的事别人阻止不了。至于阿彩,针英口中所说那个戴面具的女人定是煞宁儿,以煞宁儿的武功修为,在场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见得不是她的对手,大家没有和她交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说起来奇怪,洛河图眼下就在洛诗禾手中,煞宁儿想得到洛河图何不亲自动手去抢呢?以她的武功谁能抵挡得了?何必多此一举非让严灼心帮她去拿?话又说回来,谁让他大言不惭呢?大话已经说出去,覆水难收,自己造下的恶果只有自己去承担。

        阿彩的安危大可不必担心,煞宁儿的为人严灼心多少了解几分,她绝不像江湖传闻那般臭名昭著,身为侠女阿云的后人,她身上继承了阿云的侠骨柔情,是世上难得的女中豪杰,以她的品性,她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倒是辛捷楚,要是他赖在白驼宫愿肯走,岂不是要出大事。

        杨少诚移步来到严灼心身边轻声道:“严兄你也别太着急,花依怒不过是想让你给她一个答复,我想她不会对辛老板怎么样。”

        他们杨家父子之间的事还一团乱麻,这种时候他不忘安慰自己足见此人可交。严灼心对他苦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道:“杨少爷,杨家马场银子再多,你这个杨家少爷不是也有发愁的时候,你用不着安慰我。”严灼心意味深长的看了杨关山一眼,杨少诚心痛不已,把头低下去。

        说到这,程少依扑到严灼心身边兴致勃勃道:“严兄,我和你一起去见花依怒。”

        严灼心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却想起蓝月对他说的话,这种时候怎能妇人之仁?严灼心狠下心咬牙道:“这是我和花依怒、辛捷楚三个人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天下之大日后你我只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你回去告诉程庄主,答应过他的事我严灼心决不食言,望他好自为之,咋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严灼心说得斩钉截铁,程少依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出这话中的深意?严灼心是铁了心要和她从此划清界限,那她还有什么理由舔着脸留在这?程少依脸色凝重深情的看着严灼心,心里的悲伤化做泪水。程少依是崛起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不想让严灼心看到她落泪,握紧拳头转身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潇潇洒洒大步走出去。

        眼睁睁看着程少依消失在眼前,严灼心深吸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常说不该拒绝一个女子的好意,这句话就像千斤重担,一直以来,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今天他终于尝试用另外一种方式对待一个女子的好心,在他反反复复犹豫不决的性格唆使下,他知道今天自己无疑做出乐最正确的选择,在没有造成更大伤害之前,这样的结果让他感受到愉悦,固然天涯海角,从今以后,他和程少依将天各一方,但这段西域路上的生死情义将会成为她们两个人终身难忘的回忆,人生又多一知己,相逢离别都是畅快之事。

        程少依刚离开,一个白衣武士闯进来,那汉子是程少依身边的贴身侍卫,他径直走到严灼心身边拱手道:“严公子,我家公子说回中原路途漫长,她让小人给你送来一匹好马,就在门外,愿公子一路顺风。”那人说完退了出去。

        那人走后,严灼心等人纷纷来到客栈门口,只见门外拴着一匹毛色洁白如雪的白马。在场的人除了严灼心和小鲤鱼,其余人对马皆颇有研究,长安马场做了这么多年马匹生意,这么神骏漂亮的宝马还是第一次看到,可谓大开眼界。宝马配英雄,那匹白马是程少依的坐骑白术,是程少依亲手养大的,严灼心知道,在程少依眼中,白术是她最好、最忠诚的伙伴,她心甘情愿将白术送给自己,是把她的一切都给了自己,这份情义他无以为报,只愿程少依一生幸福。

        傍晚,天色逐渐暗下来,严灼心站在客栈的走廊上看着雪花一片片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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