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欲说还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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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时，嘴巴就被一个果子堵上了，抬眼正对上阿徽含笑的眸子。

        “殿下，这果子也是方才那家伙给的呢，可甜了。”阿徽傻笑着来应付这段尴尬的对白，而后捡了一颗果子兀自吃了起来。谁会想到，堂堂朝阙四皇子竟也会害羞啊

        阿徽好像想到什么，凑过来问道：“殿下，方才听郁佥事说过了乌嵋岭就是阙都了，您是不打算回雍州了吗？”

        北吟是点点头：“嗯。”

        “啊~那殿下可知我那些朋友们在何处？”阿徽佯装焦急地问道。

        北吟是凝眸看着她做戏，好气又好笑，只想逗她一逗：“他们因你一人脱离队伍被我关押在雍州大牢，待此间事了，你们的功过我会一一评判，再决议要不要放过你们。”

        “过？何过之有？殿下，是我们的药不顶用了还是那夜给殿下的东西作假了？您不能恩将仇报吧。”

        闻言，北吟是不禁朗声大笑，不小心震到伤口，不免咳嗽几声，苍白的唇似乎又有了些血色：“本王岂是这样的人，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不过本王倒是好奇你们落雁阁演这一出究竟是为何？怕不是干了太多不该干的，想找树荫庇佑？”北吟是挑起眉头，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早已看出他们的身份。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殿下的眼睛，我落雁阁确实干了许多腌臜事，殿下这几年在外戍边，远离朝堂，要想摘干净那些腌臜的东西怕是更加容易吧，饶是重回朝堂，怕也不输阙都那两位。”阿徽也不含糊，直言北吟是手里也不干净。

        “我本无意与那两位一较高下。”北吟是摇摇头，自嘲般笑笑，忽而问道，“——你可知荆州在何处？”

        “南下乌嵋岭？”

        “正是。”

        阿徽立即明白北吟是此次单独行动是预备前往荆州了，那份“大礼”也恰好就在荆州——荆州刺史。此人姓白，原为荆州某个小知县，也是那个当初在荆州贪污案中全身而退的人，虽然早已翻案，他大哥北逍祺也已沉冤昭雪，构陷者也都受到了惩罚，但是真正的主使他一直都没能揪出。

        落雁阁不关心什么主使，当杀则杀，当灭则灭，一切安排都是为了让这个淳妃所出的孩子在皇城“活下去”，荆州刺史或许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至于为何会选择北吟是，得从三名女子说起，元禧末年，战火纷飞，狼烟四起，山河破碎，生灵涂炭。江湖门派林立，各地豪杰起义不断。那三人出师后，一人武艺超群，一人医术高超，而最后一人便是宿娘，啥也不会，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那伶牙俐齿和左右逢源的本事，三人行走江湖，似生长在一起的浮萍，古人云：“君子善惠谦柔，济苦怜贫，随方就圆。”

        他们也算逍遥自在，扶危济困，仗剑一方，江湖中也算小有名气，多有名门正宗向他们伸出了橄榄枝，可这与他们追寻自由的初衷相悖，便一一拒绝，可谁也没想到，拆散这具浮萍的竟是“情”之一字，淳妃便是那三人中的一个。

        阿徽曾暗自揣测落雁阁存在的意义，现在看来，落雁阁与皇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另一个武艺超群的女子她就很少听宿娘提起了。既然北吟是乃淳妃所出，那宿娘或许一早就打算将落雁阁作为北吟是背后的江湖势力，只是这其中关联，北吟是自己不知道罢了，也才对落雁人疑心未消。

        篝火渐渐熄灭，火星子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洞外一声惊雷，骤雨倾盆，瓢泼不止。

        北吟是眯着眼，凝视着阿徽的脸，仿佛在回忆些什么，而后露出古怪的笑：“我可以信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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