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1章

“二哥不喜欢我养毛绒绒。他说，这些湿生卵化、披毛戴角之辈，不识天数，不堪教化，怎可为三清之徒。”

        邈远的山峦之间，少年沮丧地对你开口道。

        你低头看了看脚下，一只软乎乎的多宝鼠，步子慢吞吞的小乌龟，三朵云彩紧张地挤在一起，周围还伴着一缕清风。

        你沉思几许，问他：“何谓‘不堪教化’？”

        少年通天思考许久，认真答道：“朽木烂心之质，无法以教育使其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多宝他们都很聪明的，我教什么他们都听得懂。”通天捧起多宝鼠，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茶杯里，生怕一不留神，他会被人踩到。

        “至于天数。”他轻轻一叹，“连我们都算不清自己的命运，又怎么能强求人人都知道天的意思呢？”

        你瞧了瞧三团云彩，忍住了想伸出去的手：“既然你的徒弟不是这样的，那就是你二哥错了。”

        少年的眼眸倏地发亮，又微微黯淡下去：“二哥也会错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笃定道，“为什么你二哥就不会错呢？”

        通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抬起首来看向你：“就像大哥说，藏头露尾的都是鼠辈，但道友不是这样的人，是这样吗？”

        你：“”

        你委婉道：“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看不见我。”

        通天沉吟几许：“也许是因为道友本身不在此处，只是魂游天外，同我说些话吧。”

        你想了想：“这倒是，毕竟我来此之前，只是翻开了一本书。”

        通天好奇地看来：“一本书？”

        你点了点头：“无字天书。”

        通天拍手：“那可就有意思了。道友翻开书遇见了我，我遇见了书外的道友。此书定为奇书。”

        你不觉道：“你就不怕自己只是书中的人物吗？”

        通天狡黠一笑：“可是此时此刻，我说出了书中绝不会说出的话。而道友又怎能笃定，自己不是身处书中呢？”

        你转念一想，也好奇起来：“倒是很有道理。”

        通天向你挥了挥手：“得道友一言，我颇有感悟。道友不妨多翻几页，瞧瞧我徒弟之后的模样。”

        你笑着应下：“你也同你二哥好好说说，想来他也只是过于关心你。”

        通天弯眸浅笑，眸光柔和：“我知道的。我二哥平常最是疼我，他一贯是嘴硬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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