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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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忆那时大半时间卧床不起，沈秦川常去看他，但也只是看一看。那时他只是怜惜，可怜这么一个冰雕玉琢的美人，外带了愤恨，但又不知道这是谁所为，也不知去哪里给他报了这仇。

        但即使知道了，恐怕也不一定就能将这仇给报了。

        任谁也都知道京中权势滔天的官宦手下有不知凡几的关系网，那网不显山不露水，但笼罩了整个京城。

        谁知道丝丝缕缕顺藤摸瓜地攀上去，最后这仇会落到谁的头上。

        沈秦川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收留沈忆，虽说是因他喜爱沈忆那一张面容与他世所罕见的品性，但他沈秦川可不是这样品性的人。

        他自小就看惯了人心浮沉，在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里不知看透了多少心计。从开始还需要长辈私下里教他一句一句听，看各人脸上所有微小的神色，到后来不过眼神流转便能将人猜透，这中间要有多少心思在里面。

        留下沈忆的时候他还小，但也明白这样一个人随时可以给他带来灾难。

        如果有一天，要他在沈忆和自己当中做一个选择，他不会选沈忆。

        那天日头正好，沈忆少见地出了小屋往外去，身子虚弱地只能扶着身边物什往前慢慢走。

        沈秦川没上前扶他，只是和小幺儿远远站在一旁。

        沈忆在日色里越发看出虚弱来。好在他身形匀称修长，所以瘦下来不讨厌，也惹人怜爱。

        沈秦川倒也不是不愿上前，只是沈忆太过冰冷，让人不敢近身。

        他那时扶着游廊的廊柱慢慢往前走，一个转角，回头便看见了远处的沈秦川。

        沈秦川那时是狼狈的，像是在偷窥着谁，结果被人轻易便发现。

        他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小幺儿机灵，遥遥对着沈忆行了礼，在自家小少爷耳朵边上说了句“小少爷就在这儿等着公子过来。”

        说罢便退下去。

        于是沈秦川硬着头皮等沈忆慢慢走过来。

        太狼狈了。

        沈忆倒是悠闲，扶着那廊柱慢慢走，瞧了他一眼之后也不再看他，只专心地往前。

        沈秦川就等着，手里拿了扇子，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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