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山河多梦,相见有期_黎明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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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山河多梦,相见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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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握着一根小树削成的木棍,随着焦花氏走来。
焦大星  (那男人)金子!
焦花氏  (不理,仍然向前走)
焦大星  (拉着她)金子,你站着。
焦花氏  (甩开他)你干什么?
焦大星  (恳求地)你为什么不说话。
焦花氏  (瞋目地)说话?我还配说话?
焦大星  (体贴地)金子,你又怎么啦?谁得罪了你?
焦花氏  (立在轨道上)得罪了我?谁敢得罪了我!好,焦大的老婆,有谁敢得
罪?
焦大星  (放下包袱)好,你先别这么说话,咱们俩说明白,我再走。
焦花氏  (抖眼望着他)走,你还用着走?我看你还是好好地回家找你妈去吧!
焦大星  (明白了一半)妈又对你怎么啦?
焦花氏  妈对我不怎么!(奚落地)哟,焦大多孝顺哪!你看,出了门那个舍
不得妈丢不下妈的样子,告诉妈,吃这个,穿那个,说完了说,嘱
咐,嘱咐,就像你一出门,虎来了要把她叼了去一样。哼,你为什
么不倒活几年长小了,长成(两手一比)这么点,到你妈怀里吃咂儿去
呢!
焦大星  (不好意思,反而解释地)妈——妈是个瞎子啊!
焦花氏  (头一歪,狠狠地)我知道她是个瞎子!(又嘲笑地)哟,焦大真是个孝子,
妈妈长,妈妈短,跟妈带这个,跟妈带那个;我跟你到县里请一个
孝子牌坊,好不好?(故意叹口气)唉,为什么我进门不就添个孩子呢?
焦大星  (吃一惊)你说什么?进门添孩子?
焦花氏  (瞟他一眼)你别吓一跳,我不是说旁的。我说进门就跟你添一个大小
子,生个小焦大,好叫他像你这样地也孝顺孝顺我。哼,我要有儿
子,我就要生你这样的,(故意看着焦大)是不错!
焦大星  (想驾地,但又没有话)金子,你说话总是不小心,就这句话叫妈听见了
又是麻烦。
焦花氏  (强悍地)哼,你怕麻烦!我不怕!说话不小心,这还是好的,有一
夭,我还要做给她瞅瞅。
焦大星  (关心地)你——你说你做什么?
焦花氏  (任性泼野)我做什么?我是狐狸精!她说我早晚就要养汉偷人,你看,
我就做给她瞧瞧,哼,狐狸精?
焦大星  (不高兴)怎么,你偷人难道也是做给我瞧瞧。
焦花氏  你要是这么待我,我就偷——
焦大星  (立起,一把抓着花氏的手腕,狠狠地)你偷谁?你要偷谁?
焦花氏  (忽然笑眯眯地)别着急,我偷你(指着她丈夫的脸)我偷你,我的小白脸,
好不好?
焦大星  (忍不住)金子,唉,一个妈,一个你,跟你们俩我真是没有法子。
焦花氏  (翻了脸)又是妈,又是你妈。你怎么张嘴闭嘴总离不开你妈,你妈
是你的影子,怎么你到哪儿,你妈也到哪儿呢?
焦大星  (坐在包袱上,叹一口长气)怪,为什么女人跟女人总玩不到一块去呢?
[塘里青蛙又叫了几声,来了一阵风,远远传来野鸣的鸣声。
焦花氏  (忽然拉起男人的手)我问你,大星,你疼我不疼我?
焦大星  (仰着头)什么?
焦花氏  (坐在他身旁)你疼我不疼我?
焦大星  (羞涩地)我——我自然疼你。
焦花氏  (贴近一些)那么,我问你一句话,我说完了你就得告诉我。别含糊!
焦大星  可是你问——问什么话?
焦花氏  你先别管,你到底疼我不?你说不说?
焦大星  (摇摇头)好,好,我说。
焦花氏  (指着男人的脸)一是一,二是二,我问出口,你就地就得说,别犹疑!
焦大星  (急于知道)好,你快说吧。
焦花氏  要是我掉在河里,——
焦大星  嗯。
焦花氏  你妈也掉在河里,——
焦大星  (渐月白〕哦。
焦花氏  你在河边上,你先救哪一个?
焦大星  (窘迫)我——我先救哪一个?
焦花氏  (眼直叮着他)嗯,你先救哪一个,是你蚂,还是我?
焦大星  我⋯⋯我——(抬头望望她〕
焦花氏  (迫待着)嗯?快说,是你妈?还是我?
焦大星  (急了)可——可哪会有这样的事?
焦花氏  我知道是没有。(固执地)可要是有呢,要是有,你怎么办?
焦大星  (苦笑)这——这不会的。
焦花氏  你,你别含糊,我问你要真有这样的事呢?
焦大星  要真有这样的事,(望望女人)那——那——
焦花氏  那你怎么样?
焦大星  (直快地)那我两个都救,(笑着)我(手势)我左手拉着妈,我右手拉
着你。
焦花氏  不,不成。我说只能救一个。那你救谁?(魅惑地)是我,还是你妈?
焦大星  (惹她)那我⋯⋯那我⋯⋯
焦花氏  (激怒地)你当然是救你妈,不救我。
焦大星  (老实地)不是不救你,不过妈是个──
焦花氏  (想不到)瞎子!对不对?
焦大星  (乞怜地望着她)嗯。瞎了眼自然得先救。
焦花氏  (撅起嘴)对了,好极了,你去吧!(怨而恨地)你眼看着我淹死,你都
不救我,你都不救我!好!好!
焦大星  (解释)可你并没有掉在河里——
焦花氏  (索性诉起委屈)好,你要我死,(气愤地)你跟你妈一样,都盼我立刻
死了,好称心,你好娶第三个老婆。你情愿淹死我,不救我。
焦大星  (分辩地)可我并没有说不救你。
焦花氏  (紧问他)那么,你先救谁?
焦大星  (问题又来了)我——我先——我先——
焦花氏  (逼迫)你再说晚了,我们俩就完了。
焦大星  (冒出嘴)我——我救你。
焦花氏  (改正他)你先救我。
焦大星  (机械地)我先救你!
焦花氏  (眼里闪出胜利的光)你先救我!(追着,改了口)救我一个?
焦大星  (糊涂地)嗯。
焦花氏  (更说得清楚些)你“只”救我一个——
焦大星  (顺嘴说)嗯。
焦花氏  你“只”救我一个,不救她。
焦大星  可是,金子,那——那——
焦花氏  (逼得紧)你说了,你只救我一个,你不救她。
焦大星  (气愤地立起)你为什么要淹死我妈呢?
焦花氏  谁淹死她?你妈不是好好在家里?
焦大星  (忍不下)那你为什么老逼我说这些不好听的话呢?
焦花氏  (反抗地)嗯,我听着痛快,我听着痛快!你说,你说给我听。
焦大星  可是说什么?
焦花氏  你说“淹死她”!
焦大星  (故意避开)谁呀?
焦花氏  你说“淹死我妈”!
焦大星  (惊骇望着她)什么,淹死——?
焦花氏  (期待得紧)你说呀,你说了我才疼你,爱你。(诱惑地)你说了。你要
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看,我先给你一个。(贴着星的脸,热热地亲了
一下)香不香?
焦大星  (呆望着她)你——嗯!
焦花氏  你说不说!来!(拉着星)你坐下!(把他推在大包袱上)你说呀!你说淹
死她!淹死我妈!
焦大星  (傻气地)我说,我不说!
焦花氏  (没想到)什么!(想翻脸,然而——笑下来,柔顺地)好,好,不说就不说吧!
(忽然孩子似的语调)大星,你疼我不疼我?(随着坐在大星的膝上,紧紧抱着
他的颈脖,脸贴脸,偎过来,擦过去)大星,你疼我不疼我?你爱我不爱?
焦大星  (想躲开她,但为她紧紧抱住)你别——你别这样,有——有人看见。(四
面望)
焦花氏  我不伯。我跟我老头子要怎么着就怎么着。谁敢拦我?大星,我俊
不俊?我美不美?
焦大星  (不觉注视她)俊!——美!
焦花氏  (蛇似的手抚摸他的脸,心,和头发)你走了,你想我不想我?你要我不要
我?
焦大星  (不自主地紧紧握着她的手)要!
焦花氏  (更魅惑地)你舍得我不舍得我?
焦大星  (舐舐自己的嘴唇,低哑地)我——不——舍——得。(忽然翻过身,将花氏抱
住,再把她——,喘着)我——
焦花氏  (倏地用力推开他,笑着竖起了眉眼,慢慢地)你不舍得,你为什么不说?
焦大星  (昏眩)说——说什么?
焦花氏  (泄恨地)你说淹死她,淹死我妈。
[一阵野风,吹得电线杆呜呜地响。
焦花氏  你说了我就让你。
焦大星  (喘着)好,就——就淹死她,(几乎是抽咽)就淹淹死我——
〔由轨道后面左方走上一位嶙峋的老女人,约莫有六十岁的样子。头发大半斑白,
额角上有一块紫疤,一副非常峻削严厉的轮廓。扶着一根粗重的拐棍,张大眼睛,
里面空空不是眸子,眼前似乎罩上一层白纱,直瞪瞪地望着前面,使人猜不透那一
对失了眸子的眼里藏匿着什么神秘。她有着失了瞳仁的人的情疑,性情急躁;敏锐
的耳朵四方八面地谛听着。她的声音尖锐而肯定。她还穿着丈夫的孝,灰布褂,外
面罩上一件黑坎肩,灰布裤,从头到尾非常整洁。她走到轨道上,一句话不说,用
杖重重在铁轨上捣。
焦  母  (冷峻地)哼!
焦花氏  (吓了一跳)妈!(不自主地推开大星,立起)
焦大星  (方才的情绪立刻消失。颤颤地)哦,妈!
焦  母  (阴沉地)哼,狐狸精!我就知道你们在这儿!你们在说什么?
焦花氏  (惶惑地)没⋯⋯没说什么,妈。
焦  母  大星,你说!
焦大星  (低得听不见)是⋯⋯是没说什么。
焦  母  (回头,从牙缝里喷出来的话)活妖精,你丈夫叫你在家里还迷不够,还要
你跑到外面来迷。大星在哪儿?你为什么不做声?
焦大星  (惶恐地)妈,在这儿。
焦  母  (用杖指着他)死人!还不滚,还不滚到站上去干事去,(狠恶地)你难
道还没想死在那骚娘儿们的手里!死人!你是一辈子没见过女人是
什么样是怎么!你为什么不叫你媳妇把你当元宵吞到肚里呢?我活
这么大年纪,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你还配那死了的爸爸养活
的?
焦大星  (惧怯地)妈,那么(看看花氏)我走了。(花氏口里嘟哝着)
焦  母  滚!滚!快滚!别叫我生气——(忽然)金子,你嘴里念的什么咒。
焦花氏  (遮掩)我没什么!那是风吹电线,您别这么疑东疑西的。
焦  母  哼,(用手杖指着她,几乎戳着她的眼)你别看我瞅不见,我没有眼比有眼
的还尖。大星——
焦大星  妈,在这儿。我就走。(背起大包袱)
焦花氏  大星,你去吧!
焦  母  (回头)你别管!又要你拿话来迷他。(对自己的儿子)记着在外头少交
朋友,多吃饭,有了钱吃上喝上别心疼。听着!钱赚多了千万不要
赌,寄给你妈,妈跟你存着,将来留着你那个死了母亲的儿子用。
再告诉你,别听女人的话,女人真想跟你过的,用不着你拿钱买;
不想跟你过,你就是为她死了,也买不了她的心。听明白了么?
焦大星  听明白了。
焦  母  去,去。(忽然由手里扔出一袋钱,落在星的脚下)这是我的钱,你拿去用吧。
焦大星  妈,我还有。
焦  母  拾起来拿走,不要跟我装模作样。我知道你手上那一点钱早就跟金
子买手镯,打了环子了。(对着花)你个活妖精。
焦大星  妈,妈,我走了。您好好地保重身体,多穿衣服,门口就是火车,
总少到铁道上来。
焦  母  (急躁地)知道,知道,不要废话,快走。
焦花氏  哼,妈不希罕你说这一套,还不快走。
焦  母  谁说的?谁说不希罕?儿子是我的,不是你的。他说得好,我爱听,
要你在我面前挑拨是非?大星,滚!滚!滚!别在我耳朵前面烦的
慌。快走!
焦大星  嗯!嗯,走了!(低声)金子,我走了。
〔大星向右走了四五步。
焦  母  (忽然)回来!
焦大星  干什么?
焦  母  (厉声)你回来!(星怏怏地又走回来)刚才我给你的钱呢?
焦大星  (拿出来)在这儿。
焦  母  (伸手)给我,叫我再数一下。(星又把钱袋交给她,她很敏捷地摸着里面的钱
数,口里念叨着)
焦花氏  (狠狠地看她一眼)妈,您放心!大星不会给我的。
焦  母  (数好,把钱交给大星)拿去,快滚!(忽然回过头向金子,低声,狠狠地)哼,
迷死男人的狐狸精。
〔大星一步一步地走向右去。
焦  母  你看什么?
焦花氏  谁看啦?
焦  母  天黑了没有?
焦花氏  快黑了。
焦  母  白傻子!(喊叫)白傻子!白傻子!白傻子!(无人应声)
焦花氏  您干什么?
焦  母  (自语)怪,天黑了,他该还给我们斧子了,哼,这王八蛋!又不知
在哪儿死去了!——走,回家去,走!
焦花氏  (失神地)嗯,回家。(手伸过去)让我扶您。
焦  母  (甩开她的手)去!我不要你扶,假殷勤!
〔焦氏向左面轨道走,花氏不动,立在后面。远远由右面又听见白傻子“漆叉卡叉,
漆叉卡叉”起来,似乎很高兴地。
焦  母  金子!你还不走,你在干什么?
焦花氏  (看见远远白傻子的怪样,不由笑出)妈,您听,火车头来了。
焦  母  (怪癖地)你不走,你想等火车头压死你。
焦花氏  不,我说是白傻子!
焦  母  白傻子?
焦花氏  嗯。
〔“火车”“吐兔图吐”地由右面轨道上跑进来,白傻子一双手疾迅地旋转,口里
呜呜地吹着汽笛。
焦  母  (听见是他,严厉地)狗蛋!
白傻子  (瞥见焦大妈,斜着眼,火车由慢而渐渐停止)吐兔图吐,吐——兔——图—
—吐,吐——免——图——吐。
焦  母  狗蛋,你滚到哪儿去了?
白傻子  (望望焦,又望望花氏)我——我没有滚到哪儿去。
焦  母  斧子呢?
白傻子  (想起来,昏惑地)斧子?
焦花氏  你想什么?问你斧子在哪儿呢?
焦  母  (厉声)斧子呢?
白傻子  (惧怕地)斧子叫——叫人家抢——抢去了。
焦  母  什么?
白傻子  一个瘸——瘸子抢——抢去了。
焦  母  (低声)你过来。
白傻子  (莫明其妙地走过去)干——干什么?
焦  母  你在哪儿?
白傻子  (笑嘻嘻地)这儿!
焦  母  (照着那声音的来路一下打在傻子的脸上)这个傻王八蛋,带我去找那个瘸子
去!
白傻子  (摸着自己的脸,设想到)你打——打了我!
焦  母  嗯,我打了你!(傻子哇地哭起来)你去不去?
白傻子  我——我去!
焦  母  走!(把拐杖举起一端,交给傻子,他拿起,于是他在前,瞎婆子在后走向右面去)
〔一阵野风,刮得电线又呜呜的,巨树矗立在原野,叶子哗哗地响,青蛙又在塘边
咕噪起来。
〔焦花氏倚着巨树,凝望天际,这时天边的红云逐渐幻成
乌云,四周景色翳翳,渐暗下去。大地更黑了。她走到轨道上,蹲坐着,拿起一块
石头轻轻敲着铁轨。
〔由左面基道背后,蹑手蹑脚爬出来仇虎,他手里拿着那副敲断的铁镣,缓缓走到
焦花氏的身后。
焦花氏  (察觉身旁有人,忽然站起)谁?
仇  虎  我!
焦花氏  (吓住)你是谁?
仇  虎  (搓弄铁镣,阴沉地)我!——(慢慢地)你不认识我?
焦花氏  (惊愕)不,我不认识。
仇  虎  (低哑地)金子,你连我都忘了?
焦花氏  (迫近,注视他,倒吸一口气)阿!
仇  虎  (悻悻地)金子,我可没忘了你。
焦花氏  什么,你——你是仇虎。
仇虎  嗯,(恫吓地)仇虎回来了。
焦花氏  (四面望望)你回来干什么?
仇  虎  (诱惑地)我回来看你。
焦花氏  你看我?(不安地笑一下)你看我干什么——我早嫁人了。
仇  虎  (低沉地)我知道,你嫁给焦大,我的好朋友。
焦花氏  嗯。(忽然)你(半晌)从哪儿来?
仇  虎  (指着天际)远,远,老远的地方。
焦花氏  你坐火车来的?
仇  虎  嗯,(苍凉地)“吐兔图吐”,一会儿就到。
焦花氏  你怎么出来的!这儿又没有个站。
仇  虎  我从火车窗户跳出来,(指铁镣)带着这个。(锒铛一声,把铁镣扔出,落在
野塘水边上)
焦花氏  (有些惧怕)怎么,你——你吃了官司了。
仇  虎  嗯!你看看!(退一步)我这副神,好不好?
焦花氏  (才注意到)你——你瘸了。
仇  虎  嗯,瘸了。(忽然)你心疼不心疼?
焦花氏  心疼怎么样,不心疼怎么样?
仇  虎  (狞笑)心疼你带我回家,不心疼我抢你走。
焦花氏  (忽然来了勇气,泼野地)丑八怪,回去撤泡尿自己照照,小心叫火车压
死。
仇  虎  你叫我什么?
焦花氏  丑八怪,又瘸又驼的短命鬼。
仇  虎  (甜言蜜语,却说得诚恳)可金子你不知道我想你,这些年我没有死,我
就为了你。
焦花氏  (不在意,笑嘻嘻)那你为什么不早回来?
仇  虎  现在回来也不晚呀。(迫近想拉她的手)
焦花氏  (甩开)滚!滚!滚!你少跟我说好听的,丑八怪。我不爱听。
仇  虎  (狡黠地)我知道你不爱听,你人规矩,可你管不着我爱说真心话。
焦花氏  (瞟他一眼〕你说你的,谁管你呢?
仇  虎  (低沉地)金子,这次回来,我要带你走。
焦花氏  (睨视,叉住腰)你带我到哪儿?
仇  虎  远,远,老远的地方。
焦花氏  老远的地方?
仇  虎  嗯,坐火车还得七天七夜。那边金子铺的地,房子都会飞,张口就
有人往嘴里送饭,睁眼坐着,路会往后飞,那地方天天过年,吃好
的,穿好的,喝好的。
焦花氏  (眼里闪着妒羡)你不用说,你不用说,我知道,我早知道,可是,虎
子,就凭你——
仇  虎  (捺住她)你别往下讲,我知道。你先看看这是什么!(由怀里掏出一个
金光灿烂的戒子,上面镶着宝石,举得高高的)这是什么?
焦花氏  什么,(大惊异)金子!
仇  虎  对了,这是真金子,你看,我口袋还有。
焦花氏  (翻翻眼)你有,是你的。我不希罕这个。
仇  虎  (故意地)我知道你不希罕这个,你是个规矩人。好,去吧!
(一下扔在塘里)
焦花氏  (惋惜)你——你丢了它干什么?
仇  虎  你既然不希罕这个,我还要它有什么用。
焦花氏  (笑起来)丑八怪!你真——
仇  虎  (忙接)我真想你,金子,我心里就有你这么一个人!你还要不要,
我怀里还有的是。
焦花氏  (骄傲地)我不要。
仇  虎  你不要,我就都扔了它。
焦花氏  (忙阻止他)虎子,你别!
仇  虎  那么,你心疼我不心疼我?
焦花氏  怎么?
仇  虎  心疼就带我回家。
焦花氏  不呢?
仇  虎  我就跳这坑里淹死!
焦花氏  你——你去吧!
仇  虎  (故意相反解释)好,我就去!(跑到花氏后面,要往下跳)
焦花氏  (一把拉住仇)你要做什么,
仇  虎  (回头)你不是要我往下跳?
焦花氏  谁说的?
仇  虎  哦,你不!——那么,什么时候?
焦花氏  (翻了脸,敛住笑容)干什么?
仇  虎  (没想到)干什么?
焦花氏  嗯?
仇  虎  到——到你家去,我,我好跟你——
焦花氏  (又翻了脸)你说怎么?
仇  虎  (看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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